诺大的三合院里,没有一丝深夜中该发出的声音,有的只有沉重的寂静,沉重到令人只能深陷在陈年往事的回忆之中。 沛沛看我好一会儿没讲话,「欸,你还在想明天的期末报告啊?」她安慰我:「不要担心那个啦,我们不是连鬼都不怕了吗?」 「什么…?喔…。」 我自半梦半醒的国度中回过神来,并惊觉我竟然想了那么多,发愣了么久。于是我只得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驳她:「但人比鬼更可怕,不是吗?」 况且,事实证明,我们现在依然仍像两年前一样怕鬼。 「没啦,只是在想你那天第一次过来的事,」我解释:「很诡异吧,自从你讲完你的故事后,就能在这里讲那个字了。」 「也不是随心所慾吧,」沛沛反对,「至少你得诚心诚意,不是吗?」 「的确…,」我同意。「喔,对了,讲到那天…,」有个问题我很就之前就想问了,只是碍于沛沛想到此事就心情低落,我便也没再多提。不过算算时间,那件事也经过四年多了吧,沛沛最近也没再露出过失落的样子,于是…,「大明他…?」我边问边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他后来怎样了?」 「哪个大明?」没想到沛沛一脸疑惑的反问我,她居然能忘得一乾二净? 「就你那个工具人学长大明啊。」我提示。 「你没事提他干嘛啊?」沛沛臭着脸回道。 看来我错了,原来她只是在期待自己听错了问题,但我却把她深埋在脑海中的往事挖出来,活生生地摊在她面前。 「刚好想到…,」算了,话都说出口了,「小媜、小娜都出事了,那大明呢?」索性,我问。 「死刑,三审定讞,现在八成在等待枪决吧。」沛沛冷冷地说。 「什么?这么严重?」老实说,我有些吃惊。 「怎么会不严重,所以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讲的?」沛沛皱着眉头问我。 「你只说大明被收押而已,」我回答:「我以为你不想再碰触这个话题…。」 「干麻讲得他好像是我前男友?我跟你说过了,那件事,」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想开了,因为如果我还在自责后悔,恐怕有个人会担心我一辈子。」 「对不起…,我…我只是…」 「够了,」沛沛打断我的语无伦次:「大明,死刑,等死,结束。还有,」她坐过来戳戳我的肚子:「我没事了啦,别担心我了,真的。」她给了我一个好大的微笑,里头满是久违的天真烂漫。 我疼惜地揉揉她的头,「我知道了,可是…,」我问:「大明怎么会被判死刑?他不是只有性侵杀人,这种罪在台湾最多不过就是无期徒刑吗?」 「喔,你在问那个啊,那就要看大明在性侵杀人之外又多做了什么嘍,」沛沛扳起手指头数着: 「首先,他弃尸,这代表大明有意毁尸灭跡,犯罪后毫无悔意;但他要不是弃尸手法太粗糙,就是太过低估警察的能力,总之,第一具尸体隔天就被路人发现,检警再调阅弃尸地点附近的监视器,不仅马上查出大明就是弃尸嫌犯,同时还找到第二具尸体。 「虽然一时没有掌握到大明的行踪,但法医也没间着啊,他们在小娜的指甲缝中发现了小媜的dna,另外小娜身上五十几处的刀伤略浅,切痕是小媜带去的水果刀所造成的;同时切口型态与小媜手上虎口处的伤痕相似,显示小娜与小媜有一番拉扯,但最终体力不支而被砍倒。 「小媜的验尸结果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她身上遭到菜刀砍杀七十馀刀,刀刀深可见骨,连菜刀刀柄都给砍断了,这就是行兇的手段兇残;此外,小媜的指甲缝中除了有小娜的dna之外,还有大明的,同时,她的下体出血,并沾有大明的精液,阴道却不到一指宽,显示小媜生前遭到性侵,因此大明是性侵杀人,这就是泯灭人性。 「再来,鑑识人员在小媜陈尸处的旁边,发现大明的一双血脚印,脚印右边还有许多血滴滴溅痕跡,滴落高度约在腰际;另外,大明有另一道血脚印,从小媜那走到小娜身边后又再折返,最后踩在方才那些血滴上头;而小媜身上除了七十几道菜刀砍杀的刀伤外,还有四十馀道水果刀的切割痕,集中在小媜胸部、大腿与下体上,深度较浅、排列整齐,而且覆盖在菜刀伤痕之上…。」 「等等…,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真的,这么一大段我实在是听不懂。 「唉…,」沛沛不知道是为了小媜的悲惨、大明都残忍、或是我的愚蠢叹了口气:「意思是,大明把菜刀砍断后,可能站在小媜身边一阵子,因为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断地滴落脚边,如果他在此刻便罢手,或许还可以说是愤怒过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