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密,可比雨点疼多了,是刀子雨。我副将计数的声音都有点跟不上。他抽我就跟我是个木桩子,他在拿我练鞭子,把鞭子抽得越快越狠越好。就跟那天晚上过来找我的东西不是他,是变成他模样的妖魔鬼怪。他没有和我说过:我们和好吧。 他抽个不停,我骂个不停。最终还是我干不过他。挥鞭子虽然也耗力气,但还是挨抽更耗力气。后背上没有一块好皮后,下来的每一鞭都像是直接切进肉里。我的汗从脖颈子流下去,一渍,疼得钻心。我只剩下喘气和忍痛的力气了。 “四十——”我副将说,声音透着恐惧,大概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子的鞭背。魏弃之又挥下一鞭,然而却没有疼痛绽在我背上。这反而让我格外紧绷了一下。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打在了地上。 “阿信,接着骂。”魏弃之说。 我副将立刻说:“大将军,我家将军性情冲动,请大将军开恩——” “我这里,没有无故而免罚的规矩。” 我听见另一个声音插进来,铿锵地说:“大将军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家将军当时冲出去时,舍生忘死,勇冠叁军,平心而论,就算不是居功至伟,也是功劳卓着吧——难道大将军就要在这里,因为区区口舌争执,打死我家将军不成?!” 我想起这位是打完仗吐了的那个——不愧是韩公子的世交,说话这么好听,这么有道理。 “你们家将军目无军纪,受罚时毫无悔过之态,反而更加骄横,四处挑衅。难道就因为他有功,便要姑息养奸吗?” “大将军打了四十鞭,刚才没有算上的也有十来鞭,统共有五十鞭了。这样的处罚已然落实,怎么能说是姑息?” 魏弃之把脚从我后背上移开了。他森森地问我下属:“你叫什么名字?” 上一个被他这么问名字的人,全家都死绝了。 我猛地抱住魏弃之的靴子,一用力,把他撂倒了。 “这是我们俩的恩怨——你不许去整我这些兄弟——” “将军——小心——” 魏弃之的膝盖压着我的胸口,手卡着我的脖子。我皮开肉绽的后背直接躺在地上,碎石砂砾嵌进肉里,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哼,”魏弃之冷笑道,“阿信,袭击主帅,再加五十鞭——” “请大将军息怒!”我副将告饶道。 “错了。需要息怒的可不是我,是你们家刘将军啊——” “大将军——将军、将军?!你在做什么啊将军!!——” 做什么?他掐我的脖子,所以我就去掐他的脖子。我的手臂很痛,湿漉漉的血已经浸透了绷带,蜿蜒地流淌下来。魏弃之竟然愣神了,既没有掰开我的手指,也没有收紧他卡着我脖子的手来威胁我。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一次,我可以杀了他。 我猛地收紧我的手指。 而魏弃之……魏弃之看着我,松手了…… 我的副将和他的副将一起冲过来,掰开我的手指,拖开我们俩。他剧烈地咳嗽着。我坐着,感到后背比刚才躺着时还撕心裂肺地痛。我的副将跪在我旁边,满脸都是汗。他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他颤着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魏弃之此时缓过劲,站起来。 “刘良与士卒斗殴,不服处罚,袭击主帅。从今天起关禁闭,一天只许给一顿饭,任何人都不许见他!张鸣,把他带走!!”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