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些,就能听见隐约传来的骂声。 “抽抽抽,一天就知道抽你的破烟,今天你们老徐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我就知道,秦家也算是我们这一块的富庶人家,这门亲事怎么会落在我家子阳头上,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人都还没进门呢,就跑了,你是没看到今天那伙亲戚的脸色吗,还在这坐得心安理得的?” 院中传来吸气声,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丫头已经睡着了,你小声些。” 女子的声音却更加高昂了,“徐释赢,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这一辈子就是个穷酸秀才,我们今日哪里能受到这般羞辱?子阳去赶考的银子,还要靠亲家来出?” 院子里面正骂得厉害,这毕竟是旁人家里的事情,让她听去徐子阳脸上怕是也不好看,秦芝芝闷不做声,只当没听见。 但是徐子阳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浅淡地介绍了一句,“院子内的,是我的爹娘。” 他背着人,单手推开虚掩的大门,提腿跨过门槛。 门内突然安静下来。 院中只点了一根蜡烛,不够亮堂,却勉强能看清院子的情况。 为了置办酒席,院子内放了几个方桌,和许多长椅,除此之外,就没了其他东西。 徐父坐在一个矮凳上面,手中拿着一只烟斗,隐隐冒出一丝火光和烟雾,见到推门而入的人,也只是掠起眼皮,向着这边看了几眼,没说什么。 一副无精打采,对什么都不大上心的模样。 徐子阳弯腰将秦芝芝放下,对着院中两位老人道,“爹,娘,我回来了。” 今日子阳去镇上迎亲,却迟迟没有回来,亲戚都等得不耐烦了,眼看就要误了时辰,蒋氏就亲自去镇上寻人,到了秦家门口,才勉强从好事者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这秦家小姐啊,和奸夫跑了。 蒋氏险些两眼一黑,脸色煞白回到院子里,本想寻个由头将这丑事先遮掩过去,没想到已经有亲戚得了消息,对着他们夫妇好一通阴阳怪气,纷纷散开,各自回了家。 念起白日的场景,蒋氏说话难免刻薄,“你回来也就是了,怎么还把秦家小姐背回来了?不是跟着野小子跑了吗,可别嫁入我徐家,丢不起这人。” 寄人篱下,听两句难听的话,总比回去挨一顿家法好得多。 秦芝芝没把蒋氏的话放在心上,单手扶住桌角,弯唇笑了笑,“徐夫人,我腿上受了伤不能走路,才劳烦子阳背我回来的。” 蒋氏快冒到嘴边的话一下子顿住了。 她平日倒是没少与背后说徐家闲话的婆娘骂架,嘴皮子功夫自认是不输给其他人的,可这秦家小姐,开口就是一句徐夫人,她一介村里的妇道人家,哪里听过这个称呼? 就感觉自己被这三个字框住了,那些粗略的行径是做不得的。 人伤了腿,说话还这么细声细气的,蒋氏的语气也不经意软了下来,“那你也该是回你的秦家,来我徐家做什么?” 见蒋氏这般模样,秦芝芝的眉眼弯了弯。 徐子阳道:“娘,你带秦小姐回房吧,我去烧些热水。” 见人走开,秦芝芝才凑到蒋氏身边,说了一句话实话,“徐夫人,寻常女子见过子阳,心里哪里还容得下旁人。我既然得了这个婚约,总不能轻易放手。” 这是在解答为何要来徐家了。 蒋氏一时没理解过来这话的用意,但话里话外都在是在夸赞自家孩子,也让她心头愉悦几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