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刚入公主府时,谁敢提起当年的那桩旧事,便和旧事中的人一般下场。而现在,偌大的一个公主府早被渗透成了筛子,晏瑛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犯她的忌讳。 大概也有他的功劳? 水牢的滋味,当真只有亲自被关进去体验一番方才知晓厉害。戚月容被从水牢放出来后便生了场大病,再之后便对晏瑛百依百顺,一举一动都模仿着传说中的那个伶人。 晏瑛百般折辱,他只需作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前者就会奔溃。戚月容的住处被迁到了晏瑛的偏殿,府中其他郎君的房间都仿佛空设。晏瑛沉湎于追思旧人,府中诸事,一点点交由戚月容处理。 一阵风吹来,戚月容写信的手一顿,墨水滴在‘瑛’下方的一字上。 晏瑛平日里看起来分明和京中的贵女没什么两样,明眸皓齿,娇憨天真。 可她分明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厉鬼,伶人看透了她的真面目,难逃一死。而他自己?戚月容将手放在膝上,感受着手下如同万蚁噬骨的疼痛,他的双腿被泡在牢中阴寒的水里,落下了病根,一道刮风下雨下雪天,便疼得难以忍受。 窗外是风雨欲来,戚月容却不打算合窗,他看着那棵几乎快要被风吹断的树。那棵树原本长势极好,可内里其实早就被蛀空了,只需要一场暴风雨,便可轰然坍塌。 正如当今昏暗腐朽的王朝。 晏瑛的头发被身后的人拉着,没有丝毫温柔将她拽到床上,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下去,晏瑛攥紧了手底下不知道是什么的布料,企图控制自己不要挣扎,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乱蹬着。 戚月容松开手,晏瑛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气,没等她缓过劲来,戚月容便跪坐在了她的胸前,掐着她的脸颊逼她张开嘴。 硕大的肉棒被戚月容用力捅入口中,本就有伤的嘴角被撑裂开,喉咙卡入异物令她看起来面色凶残不堪,痛苦不已。 戚月容面带讥笑,嘲讽地看着她,生在男子身上显得过于妖媚的相貌此刻愈发妖娆,他丝毫没有减轻胯下的力道,还在耸动着臀部朝她口中用力撞击。 晏瑛抓住戚月容的胳膊,挣扎间犹还能分神想自己从前折辱他,现在被他折辱,当真是报应不爽。 皇兄昏聩,晏瑛荒淫,两个人同出一脉的暴虐,早几年便有流民生事,只是被朝廷强行镇压了下去。一次在本朝常见的所谓起义,皇兄随意指了个将军前去平反,结果这个将军也反了。 叛军一路势如破竹,戚月容进到晏瑛寝宫时,晏瑛却还颇有兴致地在逗鸟。 立在鸟架子上的白色芙蓉鸟尖锐地叫了一声,吸引了戚月容的注意。那只鸟不断地扑腾翅膀,却因为脚上的链子不能飞走,它没扑腾多久,便僵了身子,从鸟架子上掉下来,僵硬的尸体左右晃动着。 “月奴,你看这只鸟,死也飞不走,还是得被挂在这儿。”晏瑛笑着,拿手戳了戳芙蓉鸟的尸体。 晏瑛说话的声音十分平淡,不带一丝起伏,听起来瘆人得很,她一步步走向门口的戚月容,问他:“月奴你来做什么?是想接着哄骗我,还是要来杀了我?” 长长的裙摆逶迤拖行,像水鬼爬上岸留下的一道扭曲水痕。晏瑛最后一字落下,正好走到房门口,房间外是五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也就是看到了这些尸体,晏瑛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些变化。那是皇兄安插在她身边的五名暗卫,是她最后一道护身符,没想到棋差一着,戚月容也早有准备。 “晏瑛,你现在还有什么可倚靠的?”成败已成定局,戚月容也不再伪装成那幅低眉顺眼的样子,眼中的雾气渐渐散去,点燃了一簇火光,晏瑛恍然间想起,她第一次碰到戚月容时,他刚入朝堂,意气风发像是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鹰。 那又如何呢?这只鹰被她当成芙蓉鸟养了好几年,无论日后戚月容爬到再高的位置,午夜梦回公主府,还不是低如蝼蚁,哭着求她放过他。 晏瑛想到这里,便又无比眷恋地看了戚月容一眼,想到能成为戚月容此后挥之不去的噩梦便叫她兴奋得难以自持,只是可惜,自己无法亲眼得见。 晏瑛面色平静地舀了一勺喂鸟的饵料,当着戚月容的面咽了下去。 天边一声闷雷,骤雨急至,雨珠沿着屋檐勾连成一道珠帘。 她本想死在戚月容面前的,最好是七窍流血,死状极为恐怖。可伶人留下的毒药份量太少,堪堪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