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了。 叶迦澜知道,这是回杭州后避不开的话题。 扎入身体的刺总要拔出。 他坦诚:“我们约好去吃烤鱼,我爸去开车,我和你看到许颜阿姨的那天。” 许盼夏沉默了:“这么早。” 提到往事,她心情难免激愤,叶迦澜观察她神色:“抱歉。许阿姨让我不要告诉你。” “你和叶叔叔都这么说,”许盼夏嘴唇微微动,“可是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 不等叶迦澜去倒酒,她自己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许盼夏说,“骗了我那么久……妈妈这样,叶叔叔也这样,你也这样。都在说为我好,那你们就该告诉我,让我自己选择啊。” 她越说越激动,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手都在抖。即使一年的时光已经让她决定释然,可情感仍旧无法被理智完全覆盖。 这是叶迦澜所无法理解的一点。 人的感情,他总是很难去共情。 就像叶迦澜知道许颜爱许盼夏,也知道她们母女情深,但其中这个情深会对她们的理智和思考能力造成多到的影响……他不知。 叶迦澜无法共情。 他天生不会共情,却能察觉到许盼夏情绪的渐渐失衡,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倘若早知今日,当初他必定不会选择达成许颜的心愿。 叶迦澜微微皱眉,伸手去抢许盼夏手中的酒杯—— “停下,别喝了。” 酒精会伤害她的身体。 酒杯被叶迦澜拿走了,他放在桌子边缘,电视仍旧开着,屏幕上刀光剑影,已经无人在意了。叶迦澜微微喘着气,放低声音:“要不要我去拿瓶可乐?” 许盼夏拉着他的衣服:“哥哥。” 叶迦澜不走了,他抬手,去擦许盼夏因情绪激动而流出的泪和汗:“嗯?”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理解叶叔叔,却没办法理解你吗?”许盼夏看他,“我知道你今天想做什么——我一进门就看到了,这里的酒,一模一样的花,一模一样的水果……上午打电话时候,那个人说私人订制服务,是你让他们按照之前来布置这里房间的吧?” 叶迦澜说:“是。” 许盼夏自言自语:“为什么呢?” 她不要叶迦澜回答,在叶迦澜想要说话前,她已倾身而来,堵住叶迦澜的嘴。 ——为什么呢?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什么哥哥,什么兄妹,什么欺骗,什么不伦…… 都不重要了。 两年前的她敢豁出去打穿一次,现在也能。 许盼夏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叶迦澜身上,或许因久违地重来杭州,也或许因昨天接到的那通电话—— 叶光晨委婉而含蓄地告知她,叶迦澜几乎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并不赞成两人在一起,许盼夏是个好孩子,但并不适合叶迦澜。 叶光晨爱惜名声,他决不允许家中再出现这样的“丑闻”,更不允许出现儿子和“继女”相爱这种有悖伦理的事情。 他希望聪明的许盼夏能够及时阻止叶迦澜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许盼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快要被这些东西压得疯掉了。 她的情绪急需一个出口。 叶迦澜任凭她骑身而上,他尝到了许盼夏口腔中淡淡的凉薄荷和柠檬的气息,这样柔软清甜的味道让他瞬间绷紧武器,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许盼夏的脸颊,手指捏到她柔软的耳垂,热吻中,已经变了姿态,许盼夏在上,捧着叶迦澜的脸,发狠地咬他的唇,恨他欺瞒那件事,恨他要成为自己继兄。 绝望地恨他这些年一直虎视眈眈,恨他一直盯着她不放。 也恨自己从未忘记那一天的所有细节。 所有细节,他们都记得,他们都知道对方记得。 从重新踏入这个房间后,许盼夏就明白了。 哗啦。 不慎打翻桌上空酒杯,跌落在猩红地毯上,没有玻璃碎裂,只有杯子沉重的叹息。 两年前,也是这样不小心跌了一只杯子。 是十八岁时候的许盼夏不慎跌碎的。 那天晚上俩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电视里放着《绣春刀》,谁也没有心思去看,少年的心啊,总牵扯在对方身上。叶迦澜打开一瓶红酒,和许盼夏一杯一杯地喝,他们都知等会儿要同床共枕,都想借助酒精来安抚彼此狂跳的心脏。 一开始只是真心话,互相问,你喜欢吃什么呀?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电影啊? 大冒险也只是喝酒,一杯接一杯。 少女绞尽脑汁,磕磕绊绊地想着要为难叶迦澜又不能那么为难他的办法。 他们越喝越多,越靠越近,等到许盼夏开始有些头晕的时候,她听到自己问:“你的初吻还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