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做出的最后一问,是我讲,”魏枳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只讲一次,不给翘课的人开小灶。” 女孩似是愣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起才醒神。 “走了!”袖子被拽住一角,他拉着她跑得飞快。 城市公园荒凉的步道,枯干的枝条勾住大衣的一角,岚筠伸出手,清脆地折断。 随手扔进干裂的土里,她在冰凉的长椅上坐了,脸埋进手心。 似乎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了,左侧胸口的位置,也被这严寒彻底冻僵。 她回忆不起那天从露台望见的景色,也不记得校长室另外两人的表情,却还能想起魏枳单纯关切的眼神。 可如今,那个记忆里的少年,很快也要被恨意蚕食尽了。 冰冷的金属刺了一下脸颊,岚筠红着眼睛,将那枚戒指从无名指慢慢摘下。 从见到魏英军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无法,也没有能力再爱魏枳了。 曾经被压在深不见底记忆深渊里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被裹上蜜糖的毒药,披着关爱皮囊的觊觎,肮脏的念头和恶心的行为,这便是她被父母抛下后,第一次遇到的关爱。 在她付出了全然信任后,在狭小逼仄的教工宿舍,那个被她景仰的人对她伸出了魔爪。 她用尽全力逃跑,试图让他得到惩罚。 可最终,就因为校长的袒护,每一天,每一天!她都要面对那个可怕的男人,所有他虚伪的关心与呵护一遍遍腐蚀她的心脏。 黑板上的倒计时是唯一的支柱,她拼尽全力熬了过来,为什么如今又要重新面对这一切! 十年了,那些记忆如今翻开,依旧清晰如昨,鲜血淋漓。 她没有力气再一次面对任何与之相关的人了。 直到今日,岚筠才真正认识到,她合该承认的,从那天起,命运便对她的情感之路宣判了死刑。 在干冷的风里坐了许久,全身冷透,她依旧不太想起身。 似乎失去了所有方向,害怕起身后面对迷茫现实。 直到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慢吞吞拿出手机。 有几条消息和未接电话,岚筠扫了一眼,点开一个头像,闭上眼压下翻涌心绪,打了几个字。 【小云:见了不顺利要分手了】 程愈的电话回得很快,听她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便立刻问了地址要打车过来。 “不用了,我过去。” 推开隔壁房间门进去的时候,程愈就看到女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手里被塞进一杯温热的药。 “先喝,刚从医院出来,别又进去了。” 她没什么表情地将液体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上,轻声道:“没事,死不了。” “怎么回事?”他坐在对面,试图从其中分辨出一点情绪。 用力按揉疼痛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缓解,岚筠最终还是放弃抵抗。 “他……” 几次深呼吸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荒谬讽刺的命运,她最后叹了口气。 “我要放弃了,程愈。好累,我应该早些放弃的。” 惨白的太阳放出最后一缕金光,又被参差冰冷的天际线吞噬,眼泪将他胸前的衬衣湿得一塌糊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