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了,院子里木桌上放着馒头和榨菜。 顾淙也没吃,直接出门,在田埂上找到了顾春回。 她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编好了个草戒指就丢在旁边。 顾淙也走过去时,顾春回抬头看向他,然后指着自己面前的地方,“你站这儿吧,还能给我挡下太阳。” 顾淙也没说什么,顺从地从她旁边站到她面前。 一大片阴影笼罩下来,顾春回舒服了。 她低头又拔了根狗尾巴草开始编,“刚才三奶奶跟我说爸爸从前过得很苦,说他从前很穷读不起书,说爷爷走的早,只有奶奶拉扯着爸爸长大,初中读了个一年级就没钱往下读了,说他打过很多工,工地搬砖、餐厅端盘子、汽修店洗车,慢慢积累才开始创业走到现在的地步。” 她抬头问顾淙也,“这些事情,你之前听过吗?” 顾淙也往远方一排排破旧的屋舍看了眼,才点头,“听过。” “哦。”顾春回扯了扯已经编好的戒指,声音有些闷,“可我没有,三奶奶跟我说爸爸从前过得很苦所以现在才那么努力,说他是穷怕了,让我多体恤爸爸,还跟我说他不是故意没时间陪我们的,只是因为要养家糊口,不希望我们过他从前那样的苦日子。” 顾淙也说让她有什么就跟他说,他会听的。 她就真的开始说自己所想的事情。 顾春回的成长经历里最常出现的是母亲,父亲相对缺失。 他似乎总是很忙,只有周末一家人才能坐在一起吃几顿饭,但顾程严又总是格外严厉,在饭桌上拿着顾淙也的优秀来教育顾春回的不思上进,类似于你就不能多跟你哥哥学学这样的车轱辘话来回转。 因而,顾春回其实一直都不太亲近、也不太喜欢自己的爸爸。 小时候写作文,别的小孩儿写爸爸是超人。 她下笔却是:我的妈妈既是妈妈也是爸爸。 她问顾淙也,“你喜欢爸爸吗?” 有些幼稚的问题,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总常被问的喜欢妈妈还是爸爸。 顾淙也说,“无论你喜不喜欢,他都是爸爸,血缘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顾春回从顾淙也的回答里听出了些端倪,她感到奇怪,顾程严对顾淙也向来很好,零花钱从来都给的大方,从她记事起,就没听过顾程严对顾淙也说过重话狠话,相反,更多的是夸赞和类似于我的家产未来全是你的之类的话。 从中不难听出,顾程严对顾淙也的看重。 顾春回原以为顾淙也会像三奶奶一样对她说些,爸爸确实不容易,你以后学乖一点不要惹爸爸生气这样的话。 没想到能得出这个答案。 她略带茫然地看向顾淙也。 他挡着光线,低着头,神色很淡。 “比起这个,有件事我想问你。” 顾春回已经知道顾淙也要问什么了。 无非就是他到底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 她早就想好答案了。 “你问。” 顾春回抬着头,看见看见顾淙也神色变得无比复杂,似乎在竭力隐忍着情绪。 喉结上下滚动,过了许久,才问了出口。 “你之前脖子上的吻痕,是我留下的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