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还是太小了些,小短腿捯饬再快也跑不过成人,没几下就被抓到,被提在半空她也不甚安分,小腿踢踢打打,粉嫩的小拳也装模作样地胡乱挥舞,可她仍旧牢记娘亲的教导,这几个看守她们的妇人算不得恶人,也不过是普天下的苦命人罢了。 不过她觉得她们每天都凶神恶煞,不给娘亲和她饭吃,更不让她们出去,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大声哭闹着,“你们放我下去!我要出去!” 细竹竿生得瘦弱,本来提着她就很吃力,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妮儿还想出去?你都出不了这个山头,就要被豺狼叼去啃了肚肠!” 鹅黄团子骤然一僵,她只听娘亲说过以前秋猎时会打些狼啊鹿的,她从没见过狼,它怎么会如此凶残,竟然要啃她的小肚皮呢? 她的小肚皮圆鼓鼓软乎乎的,摔一下都要疼很久她想着自己被开膛破肚的惨状,大眼睛不自觉飘上泪花,却还是倔强道:“我、我会喊救命的,等下了山就好了!” 黑痣妇人年岁大了些,平时在村里就喜欢逗弄孩子,见她大眼含泪,也故意附和细竹竿道:“下了山,那拐子看到你这么个小人,一麻袋就给你绑了去,卖到妓卖到别人宅子里当丫鬟,这辈子你也别想再见你娘了!” 没想到下了山也不太平,那她要怎么去到城里找大夫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娃再忍不住,一张嘴号啕大哭起来,吵得两个妇人的耳朵生痛。 “哇啊那我娘怎么办啊呜呜,她要病、病死了哇” 听她只言片语,妇人这才察觉不对,她们平日只将饭菜送到便守在外院,与她们母女接触算不上多,这几日那女子也确实的出现了,便没察觉到异样。 二人对视一眼,黑痣妇人把团子从细竹竿手里接过,急匆匆赶向女人所住的院子。 那院子并不比刚才的荒院好上许多,只不过荒草都已除尽,园子里种了些许小菜,一顶没编完的箩筐倒在门边。 妇人推开木门,吱呀一声,浮尘在光线下乱舞,团子挣扎两下落了地,径直往里屋跑去。 两人紧跟其后,只见那平时便不多言的女子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仅盖着一条遍是补丁的青灰旧被,陈旧些的补丁针脚杂乱无章,看得出技艺生疏,而略新的一些已经是紧密柔和,女娃身上一身不新不旧的鹅黄裙衫,针脚密实,全是女子自己缝制。 原本只用来执笔研墨的一双手,关节粗大,生了许多茧子。 女子面色灰白,应该是病了多日,细竹竿颤着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鼻下,拿不定主意,“她这额头滚烫,鼻息也微弱,这该如何?我去门口让他们送个大夫进来吧!”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被黑痣妇人一把拦下,细竹竿十分着急,一脸不解。 “你不知他们不会放人的,只怕还会派人进来盯守。” “谢老爷本就要关她到死至于怎么死何时死,但凡不是为他谢家所杀,其他还有什么在意的”黑痣妇人摇了摇头。 细竹竿听罢,想起黑痣妇人之前所言,急得额头冒汗,“那、那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看她去死么这可是一个人啊!” 又喃喃自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