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答案也几乎都围绕着事业。 「充分感受到詹先生将自己的全心全意投入稜克科技集团,那,想请问詹先生是如何看待事业、家庭跟健康管理之间的平衡?家人是否会担心您的健康?」杨子吉问道。 「除了死亡,这世上最公平的第二件事就是每个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扣除必须的日常作息,我认为家庭跟事业不太可能兼顾,势必会有一方佔有较高的比重。」詹正信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至于健康,我认为贫穷才是最大的疾病。」 这话令杨子吉和吴婆婆双双一愣。 非常现实,现实到无法反驳的一句话。 杨子吉的视线不自觉飘向一旁,他偷看了一下吴婆婆,发现吴婆婆正一脸愧疚。 「医学不断进步,很多过去时代的绝症如今都能根治,但贫穷并非如此,贫穷是每个世代的绝症,不仅无法根治,还会遗传。」詹正信冷冷说着阶级复製的道理:「这也是为什么稜克科技每年都会捐钱给孤儿院,生于贫困并非出于己愿,这对那些孩子不公平。」 「詹先生说的有道理,也很感谢稜克科技一直以来给予社会的帮助。」见吴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子吉试图为她啟齿:「我相信天下父母都想赐予孩子一个健全富裕的家庭,有些父母可能有苦衷」 「不,你的顺序颠倒了。」詹正信直接打断杨子吉的发言:「应该是先有健全的家庭并让家庭富裕,等经济条件宽裕后再孕育下一代,有责任感的父母应如此安排。」 「每个家庭的状况不太一样。」杨子吉直接拿自己当例子:「不瞒您说,我父亲在我母亲怀孕时就离家了,这并不是我母亲能控制的。」 「那是令堂将你抚养长大吗?」 「在病逝之前,都是母亲在照顾我。」 「那代表令堂是有责任感的母亲,不论贫富,她都有善尽父母最基本的义务,她并没有找藉口拋下孩子。」詹正信眼中流露着怨:「在以前的年代,很多父母会将孩子送养,有些父母甚至为了钱将孩子卖给别人。」 这难道是指吴婆婆? 但吴婆婆没有收钱啊!真要收钱,她日子哪会过得那么辛苦? 杨子吉双手抓死裤管,他深深吸气,挤出胆子确认:「詹先生是在指自己的经歷吗?」 这话令詹正信罕见一顿,他先是愣住,很快又皱紧眉头,故作不知情:「你在说什么?」 「我是指送养的事。」杨子吉紧张地哽咽,他坚定直视詹正信,挑明自己知道实情。 对此,詹正信却瞥向一旁的录影机:「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杨子吉即刻起身:「麻烦您稍等一下。」 看出詹正信有所戒备,杨子吉乾脆地走去结束录影,他当詹正信的面收起录影机和脚架,收拾完那些演戏道具后才重新坐回沙发。 随后换詹正信深深吸了口气,他眼带戒心以鼻长叹,内心似乎有了头绪。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詹正信质问杨子吉,他道出心中想到的唯一可能:「我猜是她主动找上你们,应该是缺钱吧?你们公司花了多少钱向她买到这手消息?」 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杨子吉无法理解,为何吴婆婆在詹正信心中的形象会是如此贪婪?这跟他所见到的、所相处的、所瞭解的吴婆婆完全对不起来。 杨子吉极力澄清:「吴女士是有与我们联系,但她没有向我们索取任何费用。」 面对杨子吉的说法,詹正信不禁冷笑:「怎么可能?我也算瞭解媒体產业的运作,我甚至怀疑你桌上那枝笔能够录音,你们公司想拿这件事炒新闻?」 「您多虑了。」杨子吉直接把笔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其实今天是受吴女士的委託而来,她主动向我们透露,她很想跟您见面。」 詹正信竟伸出五指回绝:「别说了,她就是个为钱拋下孩子的母亲,我根本不想见他。」 刺骨的怨狠狠扎穿吴婆婆的灵魂之躯,詹正信一句话就让吴婆婆摀起脸啜泣。 见此,杨子吉慌了,他又慌又气。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凭什么这样讲? 为什么那日夜刻画的一字一句,竟换来如此让人心寒的字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