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第七封

信我(2)


正都被吓愣住,虽然梁从深曾经的确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在英国的时候,和黑人单挑也不在话下。

    他身材高大,但穿起精贵的简衣,是个瘦挺的样子。实际上他常年健身一身精肉,热好极限运动,精通跆拳道、散打,他的招式,既有街头青年的狂野无章,也有系统训练的井然巧劲。

    但那是从前的梁从深。

    回国以后,唐旻正时常调侃他一身正装,在校园装斯文败类,这两年,他连来这种场合都少见,平时兄弟间起冲突,他不多余劝架,也会淡漠地走得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

    可今晚,隔着满屋子的人,唐旻正都能感受到他如风如洪的暴戾。

    为了一个公主?当然不可能。但其他理由,唐旻正根本没功夫腾出脑子来想。

    路轩文半边脸火速肿起来,模糊一片,几道血痕涔涔往下流。他哼哧哼哧喘气,酒彻底醒了,反手用力顶梁从深的颈脖。

    “发你娘的疯!”

    梁从深真的被撞得一趔趄。

    他看似穷凶恶极、浑身怒火,可刚才却在走神。

    但很快,他狠狠把人打趴倒地,甩出几米外。路轩文撞到门,整个人折了一般往下倒,关键时刻,梁从深又面色森然地把他拽到跟前。

    牙根咬碎,肌肉膨起,“阳惠勤是你害死的。”

    路轩文眼光一震,随即血肉模糊的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

    “怎么,光这样你梁教授就听不下去了?你他妈装屁呢!跟了老子这么多年,老子做过多少这样的事,你怎么这时候跳出来装好人。”

    梁从深的黑眼睛里一团迷雾散又聚,被路轩文尽收眼底。浑身骨裂似痛的路轩文却愈发来劲,一身快然许多,眯眼吐气:“因为她是谢佳菀的朋友?”

    “这样才更刺激。当年我给她灌醉了,把人弄得神志不清,拖到包厢,老子先上,后面还有五六个,你都不知道,清纯的女大学生像母狗一样……”

    “啊!”

    路轩文痛呼长啸,跪地哭嚎,反折到身后的手,断了。

    梁从深先前的激怒、狂躁消失无影无踪,清晰的五官没有丝毫挪位,冷然得过分,在拧段路轩文一只手后,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将阴鸷的目光砸在路轩文身上,一点点几乎没有痕迹地再加重掰折那只手的力量。

    地上的人痛得浑身痉挛,英俊的脸扭曲失去原本的形状,直到有人闯进来,将梁从深团团围住。

    有人怕得罪路轩文,偷偷打电话叫人,这些都是路轩文养的狗。

    梁从深一对八,肉身碰撞声令人胆颤,他眼睛如嗜血,偶然挨一记重击也全然没反应,下颌线绷紧,骨头蒸腾出血腥,机械泄愤一般,独自厮杀。

    满脑子都是谢佳菀的脸,时而绝情、时而温然。那双漂亮的眼睛,用最炽热的羞怯望过他,也给过他泪眼婆娑的抗拒仓惶。

    那么当年,她又是如何独自熬过去的?残害逼死了她最好朋友的男人,他梁从深居然还和他称兄道弟。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认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自动将他划入那群人渣范畴,屡次将他推开。

    梁从深的心口猝然绞痛,意识变得零碎。

    就在这时,有人拿刀从背后偷袭。

    一声尖叫过后,梁从深看到的是方宜一张惨白到没有血色痛苦的脸。

    他眉头紧皱,短暂震惊过后,一脚踢开了拿刀的人。

    方宜是和朋友出来玩的,听说有人打架,她们一群人想远远探个头看热闹。

    原本以为是小打小闹,喝醉了闹事,可没想到场面远比想象的可怖血腥。

    她朋友想赶紧躲开,方宜却突然看清孤身奋战的人,是梁从深!

    那把森然如白骨的光一晃,她奋力挣开旁人的手,冲过去,尖叫:“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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