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年四月末,已经是快要入夏的温度了,周晏很久没有来过陆家。可能偶尔听陆老爷谈起过自己在某处见到了周晏,但是确实前来拜访的日子确实要比之前少了许多。陆老爷在餐桌上说着可惜,一是可惜自己是不是要损失一个乘龙快婿,二是可惜陆家攀不上周家这么好的关系。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小声嘟囔几句,生怕陆梓茵听了去,又会不高兴,如今是陆梓茵把控着陆家的开销,若是哪天心里不利爽了,直接断了他的这份开销,那是得不偿失。 不过,陆梓茵真的没有陆老爷想的那么小肚鸡肠,她现在完全不在意周晏来不来陆家,而是在意周晏退出蒋明空的生意之后,转头联络上了陈家。听陆梓琳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周晏联络上了陈家,而是整个周家都愿意去陈家交好——这一句话反映了两个信息:如今的周家多数事务都在周晏手里,他说东周家肯定朝东;还有就是,陈家作为一个没有商业布局的家族,要么是有向商业的意图走去,要么就是周晏这个狗鼻子嗅到了什么敏感的气息。 果不其然,五月一日,袁总统颁布了《中华民国约法》,取缔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袁派几乎是毫无阻力的拿下了权力的中心位置,北京政府也没有任何阻拦——陈家开始步步高升了。 陈家在上海的地位一直都很特殊,外人看来,陈家不过是从清朝开始的官宦世家,一直官运亨通;就在所有人以为清朝没了,陈家就此家道落寞的时候,只可惜人家在中华民国的时候又跟对了人,先是成了革命先锋,而后又家族不同人分别成了孙总统和袁总统的麾下官员。 “与其说陈家懂得审时度势,不如说他们善用如何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面,一个篮子没了,还会有其他篮子的鸡蛋留着,总不会鸡飞蛋打,一败涂地。”陆梓茵听完金蝉打探来的消息,结合着自己手里的信息网,分析道,“既然步步高升,那总要去庆贺一番,亲家的作用不就是如此吗?衰败的时候拉扯住了,飞黄腾达的时候锦上添花。” 正如陆梓茵说的那样,陈柏季果然在五月之后,飞快掌握了上海租界警察局的势力,彻底成为了袁总统在上海地区的一大打手。为了庆祝这样的高升,陈家开始大兴宴席,几乎把所有同僚连襟都请了过去,当然陆家这边是陈大夫人过来请的,嘴上说着:“希望亲家赏脸来。”其实眼睛已经到了头顶,睥睨一般扫视了陆家所有人,还有陆家这个破落的筒子楼。 “辛苦亲家亲自过来一趟了。”陆夫人这些年是受委屈惯了,也就陆梓茵让她过了几天好日子,哪里会承受不住如此高傲的陈大夫人的眼神,“这是锡兰红茶,梓茵托朋友带回来的,亲家喝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