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尾跳了一下,扶了下头上的渔夫帽,双手拍着座椅的扶手回身望。 “个小西斯!”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数落着来人的不是。 康显渠绕过他的座椅,来到他跟前。刘松博笑着点点他鼻头。 “把我的鱼儿都给吓跑了。” 转头又睨了眼韦丛林,“小韦啊,你也不提醒我?” “老首长,阿渠这小伢儿您比谁都了解,一来就把我这口给这样嘞。”韦秘书说着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你这轻信他的毛病还是不改,叁两下就让这小伢儿给策反了。”刘松博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开阔。 “我还是学老首长您的。”韦丛林笑着说。 刘松博看着他们这一打一配合,看向自家孙子。 “阿公您不是常说睡觉也要睁只眼,梦里也要思考哦。”康显渠又笑着说。 “你阿公一大把年纪,脑子不好动,还让你阿公怎么想哦。”说着两道白眉直竖,圆圆的脸红红的,满面的笑意,精气神十足。 康显渠看了下周边的鱼竿还有各类工具,微笑着问道: “怎么跑这里来了?” “哎呦。不是你说睡过头了,以为你个老倌不来了,就想着来这里玩玩。”刘松博顺顺气。 望了下他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意儿呢?” 康显渠摆摆手。 “她一大早就起身准备等我,我累得不行,一直困住没起来,急得她发了通脾气,我刚才出来懒得再叫她……” “你啊……你个老倌,嘴巴么实老,事体嘛做不好”刘松博话音高了几度,眯了眯眼看着他。 康显渠别开眼。 他望了周围湖边一圈,堤上人来人往水泄不通的,今天是周末,这个点又不太热,很多人都出来了。 “也不怕蚊子?”康显渠近身扶着老人起来,拍拍他坐久发褶皱的棉麻衣裤。 “有这个好用的东西,还是上次意儿带过来的,说叫防蚊圈。”淡紫色的塑料圈子,上面有几个造型的卡通人物,佩戴在老人长满褐色斑点的手腕上,没有突兀,更显得有点老顽童的样子。 康显渠轻笑了一声,张望了一下。 “刚才打瞌冲呢?钓到没有?” “你自己看看。”刘老爷子朝身后努努嘴,笑得孩子般得意淘气。 康显渠往身后的白色桶瞧。还是尾螺蛳青,得有个六七斤。他估摸着。 他过去,把桶提起来,上下垫垫重量。 “我看八九斤都有。” 刘松博点点头表示赞同。 “煮什么吃,红烧还是清蒸?”他问。 康显渠认真看着鱼,摸了摸下巴,“炸鱼好吃,孟师傅的蜜汁酱料一绝赞。” 刘松博放声大笑,“你个老倌,原来是早就想好,馋得是这一口。” 康显渠手扶着刘老爷子,韦丛林过来要帮手,康显渠示意他不用。他搀着老人,从缓坡的草坪慢慢走上堤岸上。岸上人多,他们稍微靠边,只能跟着人群慢慢走,他走外面,挡住些许人群。 堤上的路白天被太阳晒过,隔着鞋底还是一层炎热,他轻轻踩着,低头看着老人脚上的黑色老布鞋。 老人家脚步不快,布满褐色斑点的崎岖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手臂。阳光透过岸边的柳树枝条照过来,影影绰绰的。 “怎么样了?这一趟从国外回来?”刘松博气息平稳了,轻轻开口。 “还是那样。”康显渠看着地上的光影,神情淡淡。 “东南亚那块地,他们那边究竟是怎么说的?”刘松博眉眼顿时威严,语气坚定。脚步也坚定走着。 “起初也没想到要去马来西亚建厂的,是澳门钱先生他们那边,去年因为牌照快过期的事找过我。” 刘眉角一跳,嘴张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往常平静。 “也不是啥格大事体,做生意,不可能处处都掐尖。我也知道,这些年欧洲那边的政府关系一直推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