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纷纷躲避,拉车的马儿也乱了方寸,四下里乱扭。 一匹毛色纯净的白马额头挨了一块冰雹,登时疼得直起身子“恢恢”大叫,它这一动,带得车身倾斜起来,整车的重量都压在了固定箱子的麻绳上。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快看!绳子要断了!” 所有人都回过头,盯着那据说价值百万的嫁妆箱子。 仿佛是乌鸦嘴,绳索应声而裂。 车上的箱子顺着倾斜角度滑落,重重砸在石路上,几个箱子登时崩开了盖子。 与此同时,仍在四下里扑腾的白马一脚踹在前头另一辆车上,更多绳索迸裂,更多箱子崩开。 头顶的雨转瞬而来,又转瞬而去,太阳驱散乌云,人群一片沸腾。 “箱子里是空的!公主的嫁妆是空的!” “有小偷!有贼!” · 谁偷了昭阳公主的嫁妆,这是个好问题,然而朱雀长街距离公主府尚且遥远,这问题暂且还烦不到这边。 忠勇侯严伟大清早就带着家小来赴宴——新郎定国侯世子亲戚不多,他勉强算是师兄。 “恭喜恭喜啊侯爷!” “同喜同喜!” 严伟在公主府门前见到了迎客的项长史和侯府管家,进府后在花厅同匆匆从道观赶回的定国侯莫来兆亲切寒暄,又伸着脖子在女客那边找到了难得出门的定国侯小姐。 严伟对随从仔细吩咐一番,急切道:“他府里现今空虚,你只管去找!动作要快,这边还等着!” 吩咐完一抬头,正撞上个白须雪鬓的老人,严伟赶忙一揖及地,“见过太傅,太傅身子安好。” “陛下庇佑,老朽好得很,侯爷不必多礼。” 严伟站近一步,“师叔的吩咐,小侄都照办了,请师叔放心。” “好好好,贤侄年轻有为,今日后定能更上一层楼。” 严伟几乎欣喜若狂,他万万没想到,父亲和孔太傅竟还有段师兄弟关系!在他穷尽办法想从定国侯船上下来时,递过来救命的梯子! 父亲苦苦军旅一生,竟不知有此捷径,倒是便宜了自己。 孔冉转身,笑眯眯的眼里闪过一抹鄙夷。 严师兄,你尸骨未寒,你的好儿子已经把祖训忘得一干二净,你若泉下有知,快睁开那混沌的眼瞧瞧吧。 公主(尤其是昭阳公主)大婚这等重要场合,重头戏倒不是新人拜堂。 等吉时将近,所有人都站起身,眼巴巴看着外头,等圣驾凤驾驾临——昭阳公主是皇后第一个孩子,也是明面上唯一一个孩子,女儿大婚,亲爹娘总是要放下帝王架子,亲自来一趟的。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到!” 众人山呼万岁。 皇后林霜白体态丰腴,慈眉善目,笑得满脸和气。 她对定国侯世子原本是不满意的,白生了一张好脸,文韬武略俱全,可已经有宠妾了,终究不是女儿良配,奈何女儿性子执拗,陛下又说: “日后若真是过得不好,朕便做主让昭阳和离,重新选婿,你还担心什么?” 你们男人哪里知道婚姻不顺的苦楚? 林霜白这么想,嘴上却说:“陛下做主,妾就放心了。” 可前日她听宫女说,昭阳在外跟人动手,宗人府要拿人问话,这位定国侯世子竟然带了一干副将,将宗人府的人都打了出去! 乳娘笑言:“情意抵千金,娘娘不知道,如今整个京城都说咱们公主选了位好夫婿,宫外那些公侯小姐都羡慕得紧,后悔自己下手晚了呢!不过让奴婢说,她们就是早下手又有什么用?咱们公主今日是陛下的女儿,等小皇子登基,她又是大长公主,这份贵重谁比得了?便是世子已经娶了别人,照样抢过来!” 这话说的有些轻浮,林霜白不喜欢,可她又有些暗暗得意。 女人家,有个懂得心疼自己保护自己的好夫婿,比什么都重要。 把昭阳从朝堂上骗回来嫁人生子,林霜白没有一刻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