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迎春先前暗自估量的距离,就是相准关隘所能容纳最多敌兵,以及弩仍带有威力的最远距离。 加重的箭鏃能让自墙面拋射而下的箭矢达到最大的杀伤程度,绞盘弩为迎春所造,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程度都经过她详加研究,再加上自古潼关就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有了优秀的战略,以及熟悉绞盘弩的太子亲卫跟随作战,迎春这一仗赢得并不侥倖。 况且,在眼看神武营仓皇而逃时,两支善骑射的部队不断跟着行军速度缓慢的神武营,完全利用敌兵急于撤退,军心涣散的弱点加以打击,又射下了不少将士性命。 是直到把守寨栅的聂平听闻风声,带兵出寨护卫,这才将中了箭的聿璋顺利迎回。 「王爷、王爷!」听闻他中箭落马的聂平赶来聿璋身边;聿璋胸口中了一箭,脸色发白,奄奄一息的模样着实让人担心。 军医赶来将箭拔出,幸未有倒鉤,也无餵毒,但这已经让攻潼关蒙受重大打击。聿璋尚有一口气在,看见聂平率军相救又来探望,忆及之前的衝突,仍是忍着疼痛起身。 「王爷不应该起来,您的伤很重!」 「死不了的!」他握住聂平,力道大得惊人,「本王是要告诉你,敌手恐怕用了咱们想不到的兵器……本王距离关隘甚远,箭却依然准确朝本王而来……」在得知聿璋中箭的位置时,聂平也甚为惊骇,寻常弩箭绝不可能射这么远!连十石弩也办不到! 「素闻太子身边有个擅造兵甲的文图阁学士,还给她拱上太傅之位……」 「您莫非是说,此人在这一战里起了极大效用?」 聿璋艰难的点点头。对比出征时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当真狼狈至极。而一心以为辉烈营就是太子聿琤全部筹码,把防范心思都放在梁寅那头的他,也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可撇开面子与损伤,此败并非一无所获;现在他们得知敌军更多底细,下回再战便能力挽颓势。 「梁寅与聂武交战如何?」他顺了一口气,在副将搀扶下坐起。 梁寅一改稳重行军的步调,挥军洛南县的攻势又猛又烈。 聂平皱眉,「互有胜负。」吸收荡寇的经验,让聂祥长于伏击作战;而孔武有力、带兵经验却稍嫌不足的聂武,正巧在大哥的带领下好好见见世面。 只是梁寅兵多将广,而他们大军十万压在此处,兴许不久后连聂琰都要自洛阳出兵相助。 还没见着聿琤的人影,他们就要把筹码给掏光?这可不行! 「传本王諭令……即刻拨兵五万,南下助聂武挡住梁寅!」深知潼关、洛南两战线重要的聿璋即刻下令,刚包妥的伤又渗出血来,军医只得强硬逼迫他躺下。「不能让大将军这么早就给逼出来!」 「末将遵命!」总算等到他开窍的聂平立刻前去拨兵。 「派人再去探查潼关动静,她们肯定故技重施……」他疼得抽了一口气,「修整军备,整妥箭矢……本王……本王要再攻潼关,非把此处夺下不可!」 正当聿璋与聿琤战事方兴,衔命赶抵兰州,表面为争取谷燁卿出兵,实则为探谷家底细的薛崇韜,好容易在操兵练武的杀喊声中,见到谷燁卿一面。 「薛大人自京城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薛崇韜三年来多次往返都庆府与京城,途经兰州,也算是与谷燁卿小有交情,然而仍食朝廷俸禄,为聿琤所用的她,自然不可能得知太多细节。 谷燁卿戍守兰州多年,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悄悄聚集兵力、积攒财富,表面上是为了朝廷着想,实际是为了将来逐鹿中原而累积资本。 然而薛崇韜所不解的是,谷燁卿究竟打算拱谁为主? 由于杀妻之仇,谷燁卿最不愿面对的人当是太子,但就太子派来的眼线回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