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在谷燁卿的怀里入眠,等到他将她摇醒时,她睡得正熟,因此眼儿还有些睁不开。 「得去赴娘娘击鞠的约!」谷燁卿明白而坚定的捧着她的脸道。 聿珏只得在大冷天下半敛着眼起床用膳,任由知更、画眉替她妆点穿衣。知更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见她俏脸上未露笑容,八成是失望了,也就没敢多问。 返回凰寧宫与皇后会合时,左右太监已是牵着玄马候着。那一身淡紫的窄袖宫装与红黑双色披风,衬得皇后雍容气派,「珏儿可来了!许久没见本宫乘马击鞠了罢?」相较于她一夜无眠,皇后反而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是!自从去年赛过那一回之后……」聿琤的脸容于心湖上一闪即逝,姊妹间的失和、母女间的矛盾,就是从那次击鞠后开始的;她暗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收了话语。「确实颇久没见过您驰骋的英姿了。」 「嗯,那今日你得好好瞧瞧……怎么了?脸色苍白、精神委靡的,昨晚没睡好?」 聿珏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带过,「八成是许久未于宫中留宿,有些认床了;倒是母后夜里与燁卿对饮,如今还能如此精神,让聿珏甘拜下风。」 皇后淡然一笑,「话说回来,你倒是从未提过要学击鞠;要想与官家千金交游,蹴鞠、击鞠还是得学学,别连一项都不懂。」 「母后说的是,待聿珏顺利產子之后,便回头向您讨教。」 聿珏毕竟怀有身孕,皇后也只是随口念了念;她走向玄马,马儿见主人前来,理当是呼着气亲暱偎上前去,想不到牠却躁动不安蹬了蹬蹄、甩着尾巴,让欲接过韁绳的皇后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皇后虽觉有异,到底是擅于驭马的能手,三两下便安抚下来。「今日好不容易牵你出来跑跑,你可得安分点,别给本宫出什么乱子!」她口吻戒慎得彷彿告诫着孩子一般,知悉她待马宛如待人般的宫人早已见怪不怪。 即便马儿在皇后的安抚之下变得冷静,就连翻身上马时也毫无异状,聿珏却是紧盯着玄马的眼,忽觉牠眼神有些浑沌不明。皇后爱马成痴,每一匹都是千金难买的宝马,尤以此玄马与赏赐给聿琤的珊瑚宝马最为神骏,焉能在如此名马身上瞧见这种眼神? 许是为求心安,她转向谷燁卿,指着自己的眼问道:「玄马看起来不似平常……你以为如何?」 他瞧了瞧玄马,「给娘娘顺过之后挺安分……哪里不似寻常?」 「不!这玄马眼神不大对劲……」 「珏儿怎么了?一大早就与燁卿咬耳朵?」 接触到皇后的视线,瞧她笑容满面,聿珏纵然心下疑惑,也不好说出口来拂了皇后的兴致。 夫妇跟着皇后上草场去,与昨日冷寒秋风不同,今日艷阳高照,合该是个击鞠的好日子;眾家夫人身穿猎装、头戴帷帽,见皇后驾到,全都恭敬的行了个礼。睿亲王、毓亲王的夫人更是特意过来关心聿珏有喜,频频祝贺。 就在聿珏的陪笑与诸位夫人间的吆喝声下,赛局很快就热闹展开了。 场上的夫人各个皆是击鞠能手,且都是与皇后经常场上相间的老对手,程度相当,因此打来格外刺激;两边之间互有攻防,而皇后仍为场上的焦点,一举一动不仅左右着场上,也牵动着观赛者的心。 「娘娘又要得手了!」随着一记长传急攻,皇后的精采表现得了满堂彩,正当扬起鞠槌,准备再下一城之际—— 玄马脚步忽然踉蹌,前足一顿,就这样向前翻倒! 目睹一切的聿珏拍案大骇,「母后——」 * 另一头,皇帝正准备调兵遣将,让梁寅与聂琰准备各自领兵北抗女真主力,不过诸将却在议事时针对谁掛帅主战争得面红耳赤。 论对女真各部的理解,诸将间想必没有比长年与之抗衡的的梁寅清楚,可这回被调派来与梁寅合作的,可是威名远播的聂琰。论战功与资歷,聂琰非但不下于梁寅,甚至还有过之;双方各执一词,也让皇帝伤透了脑筋。 「聿琤以为,还是让梁大将军掛帅为好。」 皇帝深深的望了聿琤一眼,「聂琰那头,恐怕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只要父皇圣旨一下,聂大将军就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