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只怪自个儿年幼无知,不懂得人心险恶。」 皇后眼眶一热,「珏儿……能听见你这么说,为娘的就放心了。」 「非但如此,聿珏还担心自己思虑不周,要母后帮衬着咱;太子近半年来对咱不冷不热,却也难保她不会再对咱们下手。母后方纔是不是忌惮着德妃娘娘,这才对聿珶语带试探?」 皇后不由对聿珏另眼相看,这些话在聿珏身在宫中无忧无虑的那些日子里,决计是无法听见的。「原来你都明白!」 聿珏回望着皇后那讶异又欣慰的眼神,抿嘴而道:「你们的耳提面命,聿珏花了许多时候才通晓;聿璋也好、聿珶也好,各自长成之后,与他们的娘亲所盘算的已然出了点分歧。我不知韵妃如何设想,反而是聿璋为求自保,也与咱走得近,聿珶更不消说……可德妃有了聿玹之后恃宠而骄,与母后疏远之际,却是暗自转投了太子,我担心聿珶受不住德妃施压,与我反目,若真如此,事情可就不妙了。」 「撇开你们姊妹间的情感,失去聿珶尚且不妨事……你真正担心的,可是袁既琳?」 「既琳是德妃与聿珶手上最有价值的人手;医术高超不说,还能作为眼线;太子如今大权在握,光是裴少懿、傅迎春已经令咱们难以设防,更别说连既琳都给她把持了。」 皇后不禁顰眉,「为娘多次探过袁既琳的意思,多少明白她的心还向着聿珶;别忘了她曾替咱们掩盖过你出宫一事。」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德妃还巴望着您力抗韵妃,可如今她一举得男……说句不客气的,母后在她眼中的价值,已是减弱不少。」 「她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为娘明白了,咱会再多探探德妃的意思。」皇后讥誚一笑,又搭起聿珏的手。「话说回来了……若非你当面与我说这些,娘还真不敢相信你已设想得如此透彻。」 就在失去湘君之后,藉着远离宫闈,她不仅一步步拓展人脉,开始对弟妹下足功夫,也藉着夫家的势力悄悄在达官贵人之间做足人情,以便为将来打算。 即便那些事儿都是她不愿做的。 可,她不能再失去了;不管是心腹也好、亲人也罢……她一个也不想再丢。 所以,她只能逼着自己设想、迫着自己行动。 面对皇后的称讚,她扬唇一笑,把话说得轻描淡写。「聿珏是痛定思痛了。」 「说起眼线,聿珶的袁既琳固然好用,但别忘了你也有一枚可靠的棋子在手。」 不知怎地,聿珏近乎抗拒的,迎向那呼之欲出的人名。「母后指的是……」 皇后轻搂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出那个极其敏感的名儿。「藺湘君。」 * 一路自凰寧宫奔至毓慈宫面见聿琤,湘君路上早已备妥了说词,打算尽早交代过后好藉故歇息。 「嗯,本宫瞧过了苑以菡捎来的信笺,你这回的差,可说办得漂亮极了。」 「谢殿下赏识。」 聿琤撑着桌案起身,笑容可掬,「你这样替父皇与咱出宫办理差事,也称得上替咱视察民情;父皇近日来打算对女真用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四处走访的你,以为如何?」她绕到桌案角落的香炉前,不着痕跡的投入一颗赤艷丹丸。 湘君微楞,忆及了陇西各郡因河水氾滥,弄得无家可归的百姓,即便朝廷派她运了米粮賑灾,四周良田却给水患无情吞噬,本该是秋收季节,如今却是哀鸿遍野……身在宫中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事到如今,还打算引战不成? 「卑职以为,陇西水患淹没不少良田,致使今年歉收……即便是调了存粮应急,若此时引战,粮草能否支应灾民与大军之用,恐怕尚存疑义。」 「本宫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聿琤拊掌,踱到湘君面前,「这番见解,是也不无道理,不过女真长年犯我边境,父皇早就欲除此心腹大患,这回不只派梁大将军掛帅,聂大将军也将被调往边关,有此二人联手,定当战无不胜。」 「殿下与圣上莫不是心意已决?」 听出了湘君骤冷的语调,聿琤安抚似的笑道:「你的见解,本宫明日上朝会同父皇商讨;仗或许得打,关中一带的百姓也不能不顾的。」 湘君拱了拱手,又听聿琤说:「你这钦差可是当得越发称职,父皇对你很是器重,旁人见了吃味,间言间语是也未曾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