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许多亦是无用!」她瀟洒一笑,却是置生死于度外的坦然。「你躺一会儿,我收拾些东西。」 半盏茶后,湘君抱着聿珏走出房门,始知经过这场恶斗后,客栈里的景象怵目惊心,那帮黑衣盗匪不是被杀就是自尽,七横八竖的或躺或倒,血跡断肢,令人作呕。 「别看!」她一手按住聿珏脸面,翻身下楼时,司徒勒与谷燁卿伸手来迎,她摇头,只是交出柳叶刀,踏出客栈之前还略显同情的望了客栈老闆一眼。 马匹与车已于门外备妥,湘君抱着聿珏鑽入车里,清开一方空间让她躺下。马车很快的催发了,将她们带离那是非之地,也把这一团乱全数拋诸脑后。 「这样可舒适?」 「还行……」聿珏点点头,脸颊感受到湘君轻柔的抚触。「不知道这帮人打哪儿来的……怎么会盯上咱们?」 湘君思忖了一会儿,「这些人的身手,倒与我在京城遇袭那回,有几分神似……」敢情是同一帮人?有这么巧的事儿? 车轮吞吞,湘君又压低了声响,叫聿珏听不分明。「湘君?」 她摇摇头,「没事!不重要。」她取来那太监衣袍盖在聿珏身上,又让人枕靠在她腿上。「咱们现下唯一想的,便是把你安然送回宫里,其馀的,都不必多想。」 谷燁卿侧首,将她们之间的举止看在眼里;他回头,扯动韁绳,让马车在杳无人烟的大街上奔驰着。 * 隔日,皇帝才批了奏摺,直到了一个段落,忽闻聿琤前来求见。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即便每日早朝父女俩都会碰头,到底是少了互相讲话的机会。 今儿个早下了点雨,稍稍缓解了些这蒸溽暑气;聿琤难得做了女子打扮,綰起的发带镶着一枚和闐白玉,簪着的银步摇与薄纱大袖,尽显娇媚风姿。 「自是这温热的南风了!」她浅笑吟吟的走近,一手掩着抹胸行礼。「聿琤参见父皇。」 皇帝不由打量起她的装扮,「瞧你一身盛装,莫不是打算上哪儿玩乐去?」 「才不,女儿这是在试试新衣,心血来潮,便过来给父皇过目;又,瞧瞧时辰,合该是父皇喫茶歇息的时候。」聿琤指向身后捧着甜美瓜果的顾怀安,以及带上茶砖、茶具的裴少懿。「这不,给您带了好东西来!」 皇帝给女儿这般贴心举动逗得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好女儿!」他望向左右,身旁的宫人逢迎的话语不绝于耳,「这身打扮……是好看,你不说,朕还道你是与那梅郎有约,特地过来告假的啊?」 她以袖掩唇,「父皇您就别笑话聿琤啦。」 两人于是坐了下来,趁烹茶的过程中,谈及了一些招待西荻使节的细节;等到品尝了由裴少懿亲手点的茶,皇帝不禁频频讚道:「嗯!好,你这裴少懿,果然是自你母后那儿要来的人,点茶的功夫,是也不落那韩馥亭太多了。」 聿琤微微睞了奉茶的少懿,「听见没?父皇在称讚你哪。」 「微臣谢圣上讚赏。」 「说到母后……」聿琤喫了一口茶,齿颊尽是茶汤香气,却是幽幽地叹了一声。 「你母后又怎么啦?」 「父皇镇日忙于国事,兴许是不明白,日前聿琤与母后,闹了一点不快。」 「不快?」他皱眉,「梓韶怎地没跟朕提起?」 谅皇后也不敢把母女间的嫌隙全都摊在皇帝面前;聿琤心底冷哼,柳眉却是微蹙,语带自责的将日前击鞠的经过全都给他提过一回。他于是沉下脸来,「有这种事儿……你也太不小心了;伤着没有?」这不,也才只是不到十天前的事儿。 「聿琤到底是衝动了,请父皇宽心,女儿毫发未伤……全因聿珏身边那藺湘君出手相助,方能大事化小。」 「又是藺湘君……」他抚着鬚,总觉得近日来无论事情好坏,都会听见她的名字。「说到她,以她的武艺,当初听梓韶的建言,把人给安插在聿珏那儿当个小小内官,到底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