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泥咬得结结实实,从前怎么没发现他养的狗这么调皮,大晚上不睡觉,喜欢刁被单玩。 沉孑然今天的好脾气在蒋臾远离自己有120分钟零30秒的那一刻,彻底到头,他那一点可怜的耐心,现在已经被豆泥全部磨完,他拧着眉,表情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随时随地爆发。 狗子不修理一下,是会无法无天的。 “三” 沉孑然在倒计时 “二” “一”还没说出口,门就被推开了。 豆泥也顺势松口,被子滑到了地上,它冲沉孑然吼了一嘴,像是在示威,然后趁着门缝半开,迈起小短腿跑了出去。 沉孑然疑惑地望着门口伫立不动的蒋臾,又看了看自己房间内的一片狼藉,被子和枕头四仰八叉地滑到地面上,墙上还有几条明显的抓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拆家,可惜,罪魁祸首已经堂而皇之地溜了。 沉孑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捞起被子刷刷地扔到床上,搞了半天,他连个床都没铺好。 “吵到你啦?”沉孑然略带自责的语气。 蒋臾边摇头边走过去,“我来帮你铺吧。”之前说要帮他铺来着,后面忘记了。 蒋臾站到他身边,很自然地开始整理被芯的长短顺序。 “还记得第一次套被单,是在我大学住校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坐在床上,汗都套出来了,然而最后的成果…”蒋臾顿了顿,转头问他, “你知道我室友是怎么评价的不?” 沉孑然捏住另外被芯两头,回道,“她怎么说的。” 蒋臾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她来说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她可以换个词,“她说我套的像人的排泄物。 原话是,怎么套的像坨屎一样。 “那你什么反应?” 蒋臾说,“我知道她们是开玩笑的,但是我还是挺难过的,长这么大,我连个被子都套不好,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说了她们,显然不止一个。 沉孑然了解她,她虽然敏感,但表面的开玩笑和实际的嘲讽,她分得清,室友一定说了其他的话,她只是美化过后,平淡地表达出来而已。 蒋臾的成长道路,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她身边的朋友说不上和她志趣相投,但最起码含一些和她性格相似的地方,比如三观。 蒋臾就是那种在学习方面上,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家长嘴里的别人家孩子。其它方面,不可否认,她家境殷实,父母带给她的财富,教养,礼仪远远超过了一般水平,以至于,一点小小的玩笑,她就可能当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容易多愁善感,像林妹妹一样。”蒋臾问他。 被芯已经初步和被单融为一体了,下一步就是抖平。 沉孑然站在另一头,配合她完成,他没有安慰她,而是说,“那后来呢,你怎么学会的。” “我听到后,除了难过外,还有一点较真,我觉得,没什么事是干不成的,我只是没有套过而已,我相信只要我肯学,肯坚持,一定可以成功的。” 蒋臾看着套得又平又好的被子,心情和当初在寝室第二次就套成功一样,开心到溢于言表。 “当你说出这段话时,你已经肯定了自己,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沉孑然静静地看着她,蒋臾从他眼睛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笃定,她瞬间懂了。 他总是这样,不会明晃晃地鼓励她,不会明晃晃地反驳她。 他只要她说,让她自己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这也是蒋臾变得日渐自信的原因。 他好像一直以来就没有变过,例如温和的脾气,例如细腻的心思,蒋臾前几分钟的猜测,已然开始动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