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探望母亲。 真实世界不能相会,至少在虚拟世界还能延续彼此的情感。 而魔术师一方面陪伴母亲,却又时时将母亲当作自己的孩子般呵护。 据他观察,好几次,有不怀好意的人看到银心独自在河边画图,想骗她的画拿去卖,再不就是知道银心在虚拟和真实的长相相同,便贪图美色,想进一步邀约在真实世界发生肉体上的关係。虽然银心一概不理会,但是这样的骚扰还是让魔术师不甚心安。 只是这些意外还不是魔术师最烦恼的,陪伴母亲画图许久,他发现母亲仅是「想起来」自己有过孩子,对于曾经互动过的记忆彷彿没有。 「我陪她画画那么久了,然后呢?我还能做什么?」魔术师将心中的忧虑对妻子说。 温柔的妻子侧身在他身旁坐下,优雅地喝口茶之后,道:「就算是因为年纪大,脑子使不上劲,我觉得只要确定她过得幸福,你也尽到该尽的孝心就够了。」 魔术师听了,决定不再纠结与母亲过往的记忆,只要在自己心中弥补逝去的亲子时光便足矣。 于是魔术师继续一如往常地陪伴,他盘腿坐在银心身旁,望向波光鳞鳞的河面,眼睛被闪得有些张不开。 母亲要开始写生了,该是静下心来的时候。 一朵紫藤花落在魔术师紫色的头发上,他感到头上的异状,搔弄一下,花朵落在他腿上,魔术师轻轻拿起观察,若有所思。 这紫藤花捏在手里,还会有掐出汁液的感觉。他想到,自从来到「阳安」,总觉得这个「场景」中所有的物件都有着「瑕疵」性的「完美」,他头一次在虚拟里感觉到气味与光线、温度和尘埃等细节会產生交互作用的一体性;那无关乎程式运算强大与否,更像是某种自动生成的「感知」,做出超过人工智能预期的「表现」。 这时,几名黑衣人来到河岸,似乎在寻找目标。魔术师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关引」的人马,但想不到的是,他们竟是衝着母亲来。 「我们观察这个『场景』很久了,希望你可以到我们公司新设的『场景』画图,我们会给你丰厚的报酬。」这些「突变」说。 「我只想在这里,不会到任何地方。」银心坚定答道。 「你开个价,我们照办。」 「不是钱的问题,我喜欢『阳安』,想在这里永远待下去。」 其中一名黑衣人举起枪,几乎要贴上银心的眉心,道:「还是跟我们走吧。」 亮闪闪的河前面,「突变」预备射击的动作,就像被挖空的人形黑洞定格般,银心无惧地与之对视,同样动也不动。 这时,河面吹来一阵金沙,就像具腐蚀性的硫磺,朝那些「突变」撒去,他们痛得逃之夭夭。 魔术师问银心,那些「突变」为何来找她麻烦? 银心回道:「这些『关引』的『突变』,比起『塔城』率先知道我和『阳安』的关係,因为他们发现我每画一次『阳安』的景色,『阳安』就会变的更真实,所以想绑架我帮他们画图。」说着,用彩笔继续将画完成。 「为了赚更多钱,『塔城』要把河岸的建筑拆除换成赌场,但是当我不再为逐渐盖起来的大楼写生,他们发现『场景』开始失真,才发现我的能力……看着吧,未来,他们还会利用『突变』赶走所有的艺术家,逼我就范。」 银心连同画板举高,拿到魔术师面前,给他看个仔细。 「在其他『场景』放大任何物体,只会產生模糊的色块,不会看到更多细节,但我的画可以。」 银心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在画纸的表面,从近拉到远,就像使用古老手机,做出「放大」的动作。 原本一头雾水的魔术师这时眉头舒展,他看见了奇妙的景象:水彩画里不断在產生「新的东西」。 画纸上的顏料放大之后,就能看见纸面凹凸不平的纤维,再深入,可见纤维上面顏料的颗粒,在颗粒里面龟裂、分块,再深入,分块的顏料中又可见更小的生物、不知名的细菌、原子结构的碎片……它们毫不敷衍地在人类观察不到的地方,在属于他们的「维度」中,依然精緻地展现着自己。 然而这个看不见的「维度」事实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