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的虐待有过抱怨,却并不嫌弃从前的家里条件差,这一刻当她突然意识到从前那些所谓的亲人都把她当一条小狗养,一些残羹剩饭就是赏赐,勉强挤出一个小小的角落让她栖息,告诉她她只配那样活着。 而如今面前的人却把她捧在手心仔仔细细地照顾,无论是物质基础还是情感需求,用心把最好的捧给她,对待她小心翼翼。 在这种体验感天差地别的事实面前,她发怯了,不免会自卑到骨子里,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根本不值得他对她这样。 太可怕的对比,不论是这顿法国餐,现在那个富丽堂皇宽敞的家,还是司清檐的温柔,她都在努力说服自己尽量平静地接受,可是真的好难,这一切真的是她这样的人可以在突然之间拥有的吗? 不配得感让何秧很无措,在听到司清檐说对不起后,就更加难堪。 他没必要向她道歉的。 从前,也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心情,向她道过歉。 甚至连他叫司清樱时,她都一时难以转变,如果是在司清檐面前活了十三年的司清樱,肯定能将这一切心安理得地收下吧。 很可惜,她只是灰扑扑的何秧,没办法突然间变成他的妹妹司清樱。 她手指攥紧了裙摆,已将裙面捏得褶皱,几秒钟后她听到凳腿撤开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司清檐穿着蹭亮皮鞋的脚尖侵入她的视线。 司清檐在她面前蹲下,侧头看她的脸,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哄她,“如果清樱不喜欢在这里吃,我们去吃点别的,不论你想去哪,哥哥都陪你去。” 当幸福来临,人们总会被砸得晕头转向,她感觉自己此刻就是被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这个人一字一句砸晕了脑袋。 司清檐无条件的迁就,是何秧这些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何秧看着他发了好久的呆,他没有催促,只是默默等待,耐心十足。 很久,何秧终于在他的注视中挣醒,下意识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决定不能浪费,摇头说,“不用了,就在这里吃吧。” 司清檐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心疼,再起身时,将她面前的盘子取到自己跟前,用刀叉慢慢将牛排分割,然后端到她面前。 “餐具的使用,只是为了给人们进餐时带来便捷,使用的方式不同,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使用感受,不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后,不论做什么,可以随意些,清樱。” 何秧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吃吧。”司清檐看着她,勾唇笑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