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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婿欺我 第49节


    晏绥打小长在汴京,说的是官话。可他把“香娃娃”三字极尽研磨,说出来便如吴侬软语,是与他不符的清淡温润。

    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沙哑,哪怕身|下欲望清晰可见,可晏绥依旧哄着她。晏绥不问缘由,哄人的话术却从不重样。

    他说,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灯烛花影下,郎婿安慰着受委屈的娘子。寻常夫妻如此,他们也当如此。

    “看这样子,岳丈岳母是不打算回来了。”晏绥捧着崔沅绾的脸,看她默声哭得溃不成军,脸颊升起酡意,心里也如千万根刺扎过,绵密的疼。

    晏绥满头雾水。从前他养的那只莺雀生病时,他也好声好气地供养着,给它最好的食粮,给它塑上最金贵的鸟笼。可他那时的心疼,与对崔沅绾的心疼全然不同。

    他在意莺雀,年少孤寂,是它陪着度过那段受尽冷眼的岁月。他在意崔沅绾,从容貌身子到魂魄真心,他都贪图那片温暖。

    晏绥不懂这莫名升起来的情绪。崔沅绾的泪慢慢止住,可他的心却沉到谷底。

    恍如纸鸢脱线一般,一塌糊涂。

    *

    哪家主人会半夜送客,崔家便是。

    月明星稀,外面静寂一片,崔沅绾与晏绥坐到檐子里,告别娘家爹娘。

    “回去后早点歇息,明日早起给姑舅问安。”王氏挥手嘱咐着。

    “不必。”晏绥代替崔沅绾回话,“她操劳多日,回家后酣睡几日,调养身子。爹娘不是拘泥于小礼的人,问安自然不重要。”

    崔沅绾的确满心疲惫,她靠着晏绥的肩膀,有气无力。听到晏绥在给她出气,虽是没吭声表态,可嘴角早扬了起来。

    王氏也就在崔沅绾面前耍耍威风,晏绥这么一噎,她也只能讪笑附和,点头说好。

    檐子走远,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崔发与王氏在门外站了许久,又是一阵凉风吹来,崔发打着哈欠,催着王氏往里走。

    崔发嫌王氏走得慢,一面捞她回去,一面絮叨着:“她既然走了,往后这事就别提了。”

    王氏白他一眼,“在我和外人面前就是她来她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爱称?你是不是待在她床上的时候唤人家小妹?张家小妹,最是惹人疼,是不是这样说的?”

    王氏学着崔发的语气,叫崔发听得浑身不适。

    “孩他娘,给你台阶你非不想下是不是?”崔发拽着王氏就往屋里走,难为他还记得王氏在哪院哪屋住着。

    崔发说道:“她再好,能有权势好?你嫌我对她太好,那你说说,我的俸禄是给她还是给你了?我辛苦应卯,回家后难道还不能享享乐头么?”

    王氏不屑,“官人的俸禄可不是交到我手里的,那些钱都存到了小金库里,是这府里上下的财产。官人说寻欢作乐,为何不来找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非得找那天生贱骨头的妾室?”

    “官人现在觉着我管得多,是否是忘了成婚时的承诺。你说不会因为家世门第小看我一眼,我且问你,婚后时常贬低我娘家人的是不是你?你说与我相处毫无乐趣,我且问你,当年夸我端庄大气的人是不是你?现在我人老珠黄,官人看我哪哪不顺眼。想当初,也是你屁颠屁颠地跟着我身后,说娶我三辈子有幸!”

    王氏一向逆来顺受,今晚这般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叫崔发一愣。

    不过崔发也不甘被她这高声压制住,回怼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再急,一家人不还是要过日子么?你觉着我不好,那你去看看夏长史!他才是妻妾成群,男女老少不忌,甚至跟儿媳都能勾搭上!我只要一个妾,现在妾也走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后果么?你对我发疯是作甚?”

    “我就是欠你们爷仨的。”王氏瘫倒在床榻上,拿着帕子抹泪哭喊。

    “你嫌弃我管的多,你儿不理解我的苦心,你那嫁出去的女儿也跟我作对,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喽!”

    “你又来了。”崔发心里郁闷,坐到圆桌旁兀自倒茶水喝着。

    “我能捡来一条命,是兆相有心庇护,也是慎庭拼命救助。二姐嫁过去便是他晏家的人了,你也要收敛一些,不要趁人一来就借机训斥。慎庭爱她爱得紧,你跟二姐说话要再三思量,别再像方才一样遭女婿念叨。半只脚都要迈进棺材里的人了,也该知道是非轻重来。”

    崔发说罢,往床榻上瞥了一眼。光看脸,王氏只比年轻时多长了几条皱纹而已,面色红润,颇显贵气。

    年轻气盛时,做那档子事总要看脸。今晚王氏衣襟半开,丰|满的胸|脯若隐若现,勾起了崔发心里的火。

    他欲|火上头,自然忘了旁事。崔发坐到床榻边,老夫妻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王氏手指蜷曲,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只是不等桃红艳李蔓延开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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