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任凭点香人随意处置。” 崔沅绾说罢,只觉头脑发懵,从未有这般困。一时间,原本的想法顷刻间灰飞烟灭,消失不见。她强撑着,看向不远处静坐的晏绥,小声催着:“官人,你要是不困的话,我就先睡了。” 这般任性无理的话叫晏绥听见,心里颇为惊讶。 往常崔沅绾都是顺着他的意来的,今日怎的这般决断,说自己便要先睡了呢?这般无理的话倒是激怒了晏绥。 “你当真是困?还是厌恶同我相处,甚至连我说话都烦得紧?” 晏绥起身朝崔沅绾走过去。 随口说出来的真心话反倒激怒了他,崔沅绾不解,歪着头怔了怔。 “自然不是。我何时说过厌恶二字呢?”崔沅绾低声嘟囔着。 低头看不清晏绥脸色,可她清楚,晏绥心里是欣喜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石榴 而晏绥是何心思,崔沅绾显然是猜错了来。 “不要叫我官人,我不喜这词。”幼时他听过无数句官人,没一句情真意切的。没脑子的姨娘该斗还是斗,他被逼去兆相家读书。 晏绥不喜,因为会被背叛。 “你想想,该唤我什么?”晏绥眼中尽是玩味,眸里映着崔沅绾懵懂的眼神。 崔沅绾心下了然,可面上仍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慎庭哥哥。”崔沅绾唤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她胡乱叫了句官人,晏绥心里忌惮,才故意疏远了她。虽说这才疏远了半刻钟不到,可也叫崔沅绾觉着晏绥此人当真是阴晴不定。 说上句,晏绥愿意顺着她的话往下云。若是下句有半点不合他意的地方,他便会立即抽离出来,又成了那位笑意不达眼底的阴鹜佞人。 不过崔沅绾哪里是这般容易被唬住的人?晏绥愈是郁闷,她便愈是欢喜。 如同得逞占上风的狐狸,崔沅绾兀自放声笑了起来。 崔沅绾伸手点在晏绥身前,指甲粉嫩晶莹,好似摸过一层冰水一般,覆着一层白净的光。 崔沅绾精心养着的指甲,不是只能染蔻丹却剥莲子的无用废物,饱满圆润,颇有钝感。晏绥随着她的动作敛眸,美人笑得张扬明媚,丝毫不觉此番会掀起哪般惊涛骇浪。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哪怕是这般无意微小的动作,也能点起晏绥心里的一股火。晏绥问着,话里却喜意外露。 可崔沅绾的回话还没从喉里传出来,骤然一阵天翻地覆,晏绥握着她的腰欺身上前,一股容不得人做何反抗的力道传来,两人都卧倒在了喜被软榻上。 寂然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鼻息里外,一霎时便沾染了晏绥身上的清冷气。冷冽,却又莫名干净。 崔沅绾以为晏绥还会放几句狠话,毕竟平日里喜爱放狠话吓人是他的作风。可他并没有。 “你教我。”晏绥蓦地抛出这么句话。 话中含意明显,崔沅绾轻笑。她倒不知晏绥何时是这般实在了,旁的男郎觉着羞于说出口的话,晏绥倒是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 男郎腰间系带或是用一块麻布撕成长条,或是用皮革带揽在身上,或是用玉带钩彰显尊贵。而再尊贵的玉,再细琐繁杂的衣物,都被随意抛到地上。 夏日头里,纵使再端方守礼的人也会被衣物蒙得出汗,而晏绥显然不是这般执拗古板之人。里衣薄,不出汗,也叫人看得清楚。 晏绥似是不愿面对这般场面,眼中情绪不明。可情意却藏不住,把他的心,他的身,他的思绪,都拢到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 崔沅绾挑下帷幔,眼眸里满是狡黠。可惜晏绥看不到,他尚被困在情渊里无可自拔,何况崔沅绾堪堪环着他的脖颈,他根本无法分出一丝心神来去注意旁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