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回到孩提时代,丧失了所有力气被牵引着做任何事。 节奏、内容、韵脚统统都模糊到看不清,只剩下偶尔间隙里望着窗外楼下来往的车辆与行人。 套着层温良恭俭让的画皮,横渡人间的河。 心中莫名攒起来的愤恨灼烧着灵魂,以至于碰触一下就会变成粉灰。 我早该忘了那些的。 早该。 然而被熟悉的感觉支配时,我又成了母亲最忠实的仆从。 从酒店出来不远处,就有一家极富盛名的餐厅。 母亲一边亲热地拉着我向那里走去,一边和Robert聊他们最近的事。 Robert幽默健谈,说起他们之间相处的小趣事总能把她逗笑。 从巴黎的相伴而游,到莫斯科红场前新年对饮伏特加。从演唱会散场出来发现牵错手大笑嘲弄对方,到我妈往他人生第一碗越南河粉汤里加错调料而酸倒牙。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落座并点好餐。 他们坐在一起聊得畅快,直到侍从上菜时终于打断了这漫长的热烈氛围。 没过几秒钟,矛头开始指向我。 也是这时我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是中国人却操着一口伦敦腔,话语中夹杂着除了英国人绝不可能懂的幽默,当然,他会说得让你一定能懂。 眉宇间舒展极了,神采飞扬到他要是说自己生下来吃过苦,FBI都不信。 如今我努力回想他的脸是真的想不起,就像一张没给家长看过的试卷被藏在书包底部揉搓烂了的模糊程度。 大概是很像王耀庆吧,尤其是笑容。 在一顿饭三四小时间,他俨然逐渐成为了我亲爹似的关心我。 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梁静茹给的吗? 肚子里一半是海水(眼泪),一半是火焰(怒火)。 只想把自己快点打发走远离这对人神共愤的鸳鸯。 好吧,也可能人神共愤的是我自己。 总之,他们借着我的名义可以顺便出来玩一圈,而我则安心待在酒店几天证明自己没事就能逃回美国了。 饭后我回酒店床上emo,我妈他们坐船夜游塞纳河。 第二天借口与朋友有约,跑到卢浮宫逛了一天。 晚上回来他们也没有找我。 于是独自一个人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漫步至夜幕降临。 多浪漫啊,却感觉像是在哪里偷来的一样,从不属于我。 逛到肚子十分饿,回到酒店草草结束一餐。 再乌龟踱步,消磨睡前剩下的时间。 “babe.”熟悉而沙哑的男声响起。 他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绕过我的下巴,像是远洋货轮沿着路线穿过好望角,坚定而温柔地把我的灵魂同身体带进他的怀里。 Matthew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从身后抱住我。 直到有路过的旅客好奇侧目。 我轻轻蹭了蹭贴在脸颊旁,他白色衬衫上的金色袖扣。 “不是说明天吗?怎么来得这样早。” “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剩下收尾工作可以交给他们。” 他松开手臂,将我反转过来面对着他,“我们认识几年了,你从未像昨天那样异常过,也从来不会主动要求什么。” “所以发生了什么?”他顿了顿问道。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