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朝我吐了下舌头,那个表情让她显得很老,眼角有细细的皱纹,我没办法,没办法对这样的人再发火。 “你叫什么。” 我问她。 “我叫王全富,你可以叫我全姐就行了,我的朋友会这么叫我。” 是吗,在她眼里我们算朋友了,但是我觉得她喝痰的豪爽确实拉进了我们的距离,而且姐这个称呼让我心里有些痒痒,触碰了某些开关,我也就没拒绝叫她一声全姐。 “我叫阿荣,你叫阿荣就好了。” 她伸出右手,我捏着她的两根指头晃了一下,我们这就算是认识了。 ………… 全姐看我裹着被子,看了两眼她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从床头的包里扔了一条短裤给我。 “你短裤也给我顺了啊。” “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医院的,你先穿着吧。” 那是一条运动短裤,松松垮垮的那个本来是系在腰上那个裤带没了,闻了一下,烟味和淡淡的汗味,但多少还是块布,最终还是套上了。 “谢谢。” “不用谢。” 客套话简单的应付。 这个时候护士来了,给我送饭的,还是咖喱,现在闻到味胃里就有反应,这东西一次两次也还好,吃多了越吃越像排泄物,剩下半盘全姐用慷慨的姿态拿去吃了。 护士给我把手环摘了,全姐说这就是要出院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全姐,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全姐,新认识的人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定,我第一次来铁西上班也是这样,认识了第一个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开始了一段生活,虽然那人最后骗了我两千块钱,但是他也确实在我初来乍到的时候提供了一些帮助,这钱也不算白拿。 “全姐” 我在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她还有其他的一切始终让我觉得不真实,或许睡一觉他们都会消失,我会在出租屋醒来,或者是像那种俗套的电视剧一样,在医院醒来然后被告知你已经昏迷了二十年了,恭喜从植物人恢复简直就是医学奇迹,然后我会发现我脱肛了,一个护工乘我昏迷偷偷鸡尖了我二十年这样,就和杀死比尔一样,经典b级电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杀死比尔。 “诶。” 全姐戳了我一下。 “你那个病医生怎么说。” 她把手伸到我的床上,捏了捏我。 按照篮球的规则,她这个是用肢体入侵我的圆柱体,技术犯规是要吹哨的。 但没人吹哨也没人阻止,所以她也就一直捏。 “啊,问你话呢。” “没怎么说,” “和姐姐说说吧,说出来会好很多哦。” 她这种语气一般是对那种幼儿园的小孩会说的,就是“哎呀,没有磕到吧宝贝,吹吹好不好啊。”那种类似的感觉。 “你有多少时间,一般都会说吧,要吃什么药,要不要做手术。” 她的手捏的很紧。 “我都说了我没事的。” “你真坚强。” “你是真有沙币。” “你会不会,”全姐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半空中比划“那个啥的时候那个啥啊。” “不是,我说你讲话别那个啥那个啥的,哪个啥啊,啊?” “会不会尿血啊。” “不会。” “那你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