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反正我是栽了。」 叶树年忍不住笑了,就算这句话其实是有期限的,其实有一天孙昱良还是会不耐烦的,但是他仍旧很高兴,原来有人真的可以在爱着自己的时候,做到这样的程度。 有时候想想,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感情。 也往往是最无以回报的。 后来,叶树年回到台北了,待在台北找了工作。孙昱良不是没邀过他到花莲住,不过叶树年婉拒了,这些年下来,他终究怀念家,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还不想一下子就又到了没有相处过的土地上居住。 孙昱良虽然有点失望,但仍然尊重叶树年的选择。叶树年回家后也与父母好好说过话,吃过饭,并亲口对他们说「我回来了」。 叶树年的父母泣不成声,使得叶树年也酸了鼻头,却还是抽了面纸给两个人,并久违地拥抱了他开始变老的父母。 叶树年后来总是在想,若父母最后没有打给他那一通电话,说不定自己将永远漂泊。 但把他拉回来的,终究是至亲。 因此叶树年重新规划了往后的人生,包括之后要重新回去完成学业、学习摄影等等,诸如此类的也与父母好好商量过,他把自己未来的蓝图都纳入了他们。 叶树年的父母自然是感动的,也更加支持他每个决定。 至于那张喜帖,他的父母看见时,也只是要他再好好想想,去或不去都没关係,重要的是无愧于心。叶树年还是忍不住在父母面前流泪,全身发抖,连喜帖都弄掉在地面上了。 他不断问父母,为什么罗逸伦要寄喜帖给他?为什么要让他这么难过? 「他总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叶树年的父亲说,理解自己的儿子此刻多么哀痛,却也不是不明白这张喜帖的意义多么重大,不光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也是为了让某些事情,就此在这里结束。 叶树年不明白,他觉得太无法令人承受了,还不如不说,他不知道就都还好。 他还是为了那张喜帖流了太多眼泪。 罗逸伦婚礼前两天,叶树年搭上下午前往英国的班机了,那天的天气很好,午后的空气乾爽,他的心已经平静了很多。 紧张的反而是孙昱良。 「我真的可以去吗?」记得当时叶树年终于决定还是要去时,他就知道自己不会一个人前去,没有这么大的勇气。所以他便邀了孙昱良,理所当然地,孙昱良非常吃惊地回道。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係。」叶树年说,他并不是想要强迫孙昱良得跟自己去,只是觉得一个人前去的话,怕会无法承受。 「可以啊,我去!」孙昱良怕叶树年改变心意,赶忙答应。实际上他也是担心,怕叶树年无法独自面对,同时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了,唯有当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他和叶树年才有可能开始。 孙昱良不是没有耐心,只是时间乾耗着总不是办法,虽然这次的消息炸得太突如其来,可是果然终该要有结果的。至少在这件事上,要有明确的交代。 「谢谢你。」叶树年松了口气,放心地露出笑容。 孙昱良觉得能被依赖是最令他高兴的。 不过果然在坐上飞机后还是觉得惶恐,虽然只是去参加婚礼,但毕竟是叶树年一直牵掛的人,总是想着该是长怎么样。同时他也一直注意着叶树年的一举一动,却意外感觉叶树年的冷静。 「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叶树年看向窗外,语气接近低喃,孙昱良这才发现其实他也是不安的,「想见他,也不想见他。」 孙昱良没有回话,看见叶树年手上捏着的喜帖,已经起皱痕了。也许他看了这张喜帖很多次,不知道自己去还是不去,最后还是来到了这里。随着时间过去,他们都比一开始更接近那个人。 想反悔也没办法从飞机上跳下去,就像一种不可抗力,只能一直一直前进。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