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跟新女友,状况好吗?」 他指的是前阵子聂晟每日都满面春风,询问他之后才晓得玩世不恭的聂大少又觅到新的红粉知己,而且显然挺上心的,不然不会主动絮絮叨叨讲了他女友的诸事细项,满脸的愉悦。 聂晟闻言表情果然松动了下,惯有的讥讽之意掛在眼角。「别提了,爷爷嫌她出身不好,叫我玩腻了跟她分手.....」 聂暘毫不意外地吁了声。「单亲还是低收入户,爷爷果然入不了眼。」但用到“玩腻”这个词,也的确有爷爷的风格。「你很喜欢她不是吗?跟爷爷争取,也许他会接受。」 聂晟简直要嗤笑出声,「爷爷那个老顽固,是我跟他争取就能开开心心接纳温暖的人吗?我跟他吵过两回,说我的感情事不用他管,结果他说甚么:聂晟,你以后要做大事,爷爷的基业要交给你,不要跟我犯傻。」冷笑越炽,眼底露出一点愁。「成天拿着他的丰功伟业压我,是料准我没有筹码跟他反抗,就不要我拿了实权之后回头扳倒他!」 聂暘正色而严谨。「聂晟,你说这话就真的是在犯傻,我当我听了个玩笑。」 聂晟反倒有恃无恐。「聂暘,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想要聂家的產业,自然知道要有所牺牲。既然爷爷不喜欢温暖,那我跟她分手也没甚么,不过这笔帐我会记在心上,现在叫我牺牲了甚么他也应该给我那么多,一分都不能漏。」讨爷爷欢心这件事他做得一向完美,所以第三代五个子孙中,课业和商业手腕出类拔萃的聂晟就这么脱颖而出,成了心照不宣的继承人。而他也有相对的慾望。 聂暘没有再多搭话了,关于聂晟和聂家的產业,他和聂云都不淌这个浑水,置身事外。聂晟此刻深埋于心的愤恨,他也认为是自作自受,旁人无法干涉。这个疏忽与对聂晟的漠视,让聂暘之后有一段日子活在深深的悔恨中。 「好了,别提这个了,」聂晟想转换话题,「我记得你上次跟我提过有个长得不错的学姐,说嘴巴挺逗,个性蛮有趣。怎么,还没追上手?」 兄弟间,互相探问感情事是随口捻来的话题,也之所以聂暘曾经透露杨安乔的存在。资讯非常少,只是能让聂暘主动提出来搁在嘴里的,通常在他心里有一定分量。 提到杨安乔,聂暘眼光放柔不少。「不晓得,上次想再进一步之后就不理人了,可能回头臭骂我一顿删电话号码了。」这话大半是玩笑,他只是猜测,却不知自己差不多猜中了八九成,只是电话号码还活着而已。 聂暘嘴里虽这么说,表情却从容没有一丝紧张,聂晟不客气地打量他一眼,笑了出声。 「看起来不像啊。聂暘你少来了,你不打没把握的仗,那学姐是手到擒来了吧?」缓了下又道:「哇,那叶家三小姐没指望了,听说这阵子要回台湾看看叶伯父叶伯母,可能又会藉故上门了。我就不懂了,那叶小姐知书达礼,温柔婉约,多少男人眼巴巴盼着。对你痴心未改这么多年,你始终瞧不上她。」 聂暘淡然。「感情这回事,没有道理的。」他看向哥哥,意在言外。「你应该懂。」 几个字就让聂晟大张旗鼓的探听收了回去,随口再间聊几句就离开了。聂暘这时才又拾起手机,眼色浮起深意,思考了会儿终于发出简讯。 “学姐,我期末考完了,你应该也考完了。如果没事,明天老地方见可好?” 三十秒后,简讯马上传到杨安乔的手机,正伤春悲秋完的杨安乔鼻涕还没擤,简讯铃声就大作了,捞过来瞄完心情马上从深海底被捞了起来,不得不盘腿坐在床上思考大计。 杨安乔并非是爱演小剧场的人,自然不会看到聂暘和莫学姐走在一起就认为聂暘改变心意了。相反的,聂暘肯主动,代表他对她还抱着期望,这个想法让她凉透的心又瞬间迸了火花。 她拿着手机远看近看,上看下看,就希望看出躲在手机萤幕另一边的聂暘有甚么想法,当然此举是徒劳无功,所以她忽悲忽喜地沉下肩头,将自己裹回被里,又放空了好一会儿。 杨安乔决定先搁在一旁,冷静冷静再说,现在脑袋正热无论回了聂暘甚么,她担心事后都会后悔,太多前例可循了。因此她收拾衣服洗了个澡,才回那封简讯。 “好。” 隔日杨安乔上完课,就和汪郁琦去学校大堂听演讲。今日来演讲的人是被教授们津津乐道的校友,从剧团出身到后来名扬国际的大导演,杨安乔另一个崇拜多年的偶像。从国中时开始接触剧团看了她的演出,再到电影女演员,执话筒后变身国际大导一路走来,杨安乔都看在眼里喝采在心里。 大堂里早就坐满争相目睹本人的学生们,她们赶紧找了个位子坐下,等着演讲开始。 「各位同学,大家安静。」做开场白的是主办此次演讲的校长,「今天很荣幸请到国际大导而且是我们学校出身的校友──李蕴庭导演来为我们做一场精彩的演讲,演讲的主题是戏剧的真实与人生,这个主题是李大导根据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