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 明知道那场宴会有他,她还是去了。 他很难不去幻想,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七年后,把当年来不及说清楚的话、来不及解开的心结一并解决。 可她还是和当年一样决绝。 不给他任何机会,比他还要厌恶提及过去。 * 宁雪从外地回来后,马不停蹄赶到叶一竹所在酒店,在房间门外软硬兼施,十来分钟才才得到回应。 门从里面打开,撞上一张睡眼惺忪又带着怒气的脸,宁雪像阵风钻了进去。 “你还好意思来啊?”叶一竹冷嘲热讽,彻底清醒。 宁雪没皮没脸笑着:“都一年多没见你了,可不得来。” “自己找地方坐。” 宁雪也不是第一次进她的酒店房间了,熟门熟路走到沙发,把扔在上面凌乱的衣服、文件全都拢到一个角落。 对于一个有轻度洁癖的人而言,叶一竹的房间简直是灾难。 宁雪硬着头皮替她收拾桌上各种开了没吃完的零食,分不清次序的各种纸张,三四个笔电和平板,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一竹从浴室出来时,早有预料听到她的唠叨:“你工作再忙住的地方也得有个样吧。” “我都住半个月了,能保持这样不错了。” 每回刘圻梅和宁雪这样说,她都虚心接受,却屡教不改。 也不是她不想收拾,只是每回收拾完,住着住着又乱了。而且都是她常用的东西,再乱她也能立马找出来,索性就凑合过了。 宁雪不和她争,拿出自己买来的东西,催她过来:“都还热乎着呢,猜你就没吃午饭。” 原本以为她是还和自己怄气,故意不回消息,敲门也不开,没想到是压根没起。 食物的香气很快就充满整个房间,叶一竹故作镇定坐过去,发现都是从前她们上学时常去吃的小吃。 “算你还有点良心。” 宁雪忍不住跳脚,“差不多得了啊,不就是我没告诉你顾盛廷是天普的执行人嘛,没完没了啊还……” 叶一竹这人是软硬不吃,但有时候还是得来硬的。 赤脚踹了她一脚,食物把嘴塞得满当当叶一竹也不忘回斥:“你还生气呢?我看你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宁雪哭笑不得,“有这么严重嘛,我怎么听程褚说你们在摩登时代相处得挺和谐的。” 叶一竹冷哼一声:“看吧,还是相信你男人的话。”没等宁雪开口,她又咬牙切齿:“我那天又不是冲着他去的,谭中林没搞定,我有那闲工夫?” 她忿忿又傲娇的表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可看得出来,公司会面并不愉快。 宁雪没底,用手肘推了推她,“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寂静中只听到咀嚼食物的声音,叶一竹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神情低迷机械进食。 想起那天他那句“有些误会,还是得解开”、“所以你觉得,不是误会”,叶一竹不想去猜他是否话里有话。 “我怎么想……”她喃喃重复,随即扯起嘴角冷笑,“要是他有心,当年就你和他说清楚后,他就应该立马来找我。”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当年和他吵得不可开交,对他恨之入骨,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宁雪无言以对,放下手里的筷子再也吃不下去。 当年,刘圻梅原计划的出发日期是他们出事后第三天,可最后实际离开的日子却整整往后推迟了五天。 也是后来叶一竹喝醉了,宁雪才从电话里得知,她当初听闻自己大闹球场后足足等了一个星期。 醉生梦死后每一个睁眼的清晨,她都期待过那个男人出现。 就像当年她出现在私人会所。 可直到高考前两天,她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幻想。 知道和他的一段荒唐岁月是彻底结束了。 当时所有人都陷入高考前紧张的氛围,她并不觉得他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争取挽回一个未知结果。 在车棚那晚,彼此的话都已经说得很决绝了。 他们都没有给对方留退路,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他,是为了你而欺骗你。” 程褚这些年没少在她耳边说起两人的深仇大恨,宁雪倒也不是觉得叶一竹小题大做,她只觉得她和顾盛廷分明都没有放下对方,却要以那种方式去割断自己的命脉。 最后伤得最深的还是自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