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以外还会有谁的内心这么乱七八糟啊?真是的。 说来,有些事情必须好好交代呢。 ? ——在八月事件的结尾处,我确实以为自己死定了。实际上也真的差不多死一半,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宛如成为伤口博物馆般凄惨,连看不见的精神都被法则之力侵蚀得残破不堪。 连死亡都已不再抗拒。 这样的我,再度醒来是在四天后。 我睁开双眼所见到的不是地狱,而是洁白的天花板。带着不容忽视的乾渴,我转动僵硬的脖子向四周寻觅水源,明明比起那股乾渴,更应该先确认这是哪里、是什么情况才对,可见当时的我脑袋还不够清醒。 很快的,我的视线比起先找到水源,反而先找到了坐在我身边点头打着瞌睡的小寒,至此我的思路才逐渐清晰——我在某间医院的病房中,躺在标准的病床上,全身上下扎满绷带与点滴,活脱脱像是另类的木乃伊。 而喉咙那股猛烈的乾渴,估计是因治疗伤势时的麻醉產生的。我还拥有这点常识的事实让我松了口气,并冷静的重新思索一遍至今发生的各种事件,还好没有失忆什么的狗血烂事发生。 虽然四肢看起来不像有缺少某一部分的样子,但是迟迟没有感觉令我有些不安,这代表我距离出院还要好一段日子,而且说不定得拿着拐杖练习走路什么的。 这之后的事情大概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吧,小寒察觉我醒来以后欣喜若狂,前来探望我的阿莫也显得很开心,小寒与阿莫两人不再有彼此看不顺眼的情况,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收到消息的母亲则在数日后送来一张贺卡,贺卡的结尾处写着她在整顿基金会内部的事情没空过来,很符合她的风格。 从小寒的描述中我多少得知自己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一命,而且是在今天才换到普通病房,我对自己的生命力感到不可思议。话说,后来医师对我的伤势说明,简直像是对惨死尸体的描述嘛。 那时,我没有见到影子与爱丽丝,他们早已离开了。 那两人没有来探望过我,虽然小寒与阿莫对此忿忿不平,但是我认为他们并没有错,因为我与他们本来就只是短暂的合作关係,在此之上强求什么反而不太对吧。 影子与爱丽丝,他们似乎打算在这地方生活下去,没有回台的打算。老实说那两人我并不讨厌,毕竟是共患难的伙伴,就此分别还真有些依依不捨,可是我知道现实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谁都没有改变他们决定的权力,因此我也不打算去打扰他们。 再说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一定可以活得很精彩吧。 我能轻易想像到爱丽丝四处玩乐,影子满脸无奈紧跟在后负责收拾残局的模样,想到那幅画面我就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嘿……真是有趣。」可惜那一定是与我无关的故事了。 「哈!既然知道阿玄没事,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啦。」名为阿莫的轻佻化身用一贯的语气说道,「你就慢慢住院,等自己身体好些再回去吧!虽然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你的未来也与我不相干,不过身为你曾经的大学友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急着出院比较好。」 身为文字游戏的佼佼者……应该算吧?总之我没有放过他轻描淡写带过去的一句话,「等等,你要先回去我不反对,不过为什么你要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呢?」我疑惑地发问,小寒似乎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显得没太大兴趣。 「嗯?啊啊,因为在你不醒人事的这四天内,我稍微跟你女友聊过了。你们似乎是打算回归平凡幸福的日常生活中对吧?既然要回归没有杀戮、没有危险的表面世界,那就不能再与残酷血腥的地下世界扯上关联了。」苦笑的阿莫意有所指。 「阿莫,该不会你……?」我猜得到他的意思,却仍追问下去。 「没错,我可没回归日常的打算,也没有回归正常社会的本事,我的专长就是把活人切割再切割,所以此后我终生都会以杀手的身份活下去。」阿莫的眼神表示心意已决,不过他的说词倒是还能让我反驳。 也就是说他想致力成为杀人魔吗?怎么想都不妥吧! 「没那回事,如果单纯不知道在普通社会上自己能做什么,那只要现在开始努力去学习就好了,你不是也曾成功熟悉普通大学的生活吗?那么,要熟悉普通社会的规则应该也不至于办不到吧?」我舔了舔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顿了半拍再续道:「再说,如果你回归到这一边,那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连我们也可以帮你啊。」 阿莫搔了搔头,露出有些困扰的神情,「不不,就算真是那样……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允许自己脱离至今为止身处的地下世界,因为跟随黑琴理绘的那段时日内,我将数之不尽的人给杀害了,甚至连琪琪也是受害者,因此我与你们不同,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罪孽——这份罪孽才是我的精神永远无法回归正常世界的主因。」 这才是他无法脱离地下世界的真正理由。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