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掉下面了,我们下来捞。”宁奚回答她,声音隐隐有些晦暗。 “快给我上来,奶奶让你们回家吃饭。” 她话音刚落,一只血淋淋的灰色野兔就被抛了上来,那可怜的小家伙还睁着眼,怪瘆人的,宁萦抿了抿唇,“你们是打猎还是虐杀?” “它自己撞到树墩上了。”宁禹探出头,手指紧紧握着藤蔓,有些吃力。 宁萦唯恐藤蔓断掉,忙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身后拉,“宁奚呢?” “他手指被野刺割伤了。”宁禹倒在崖边大喘气,比划着自己的手掌,“我去家里拿绳子,让他捆在腰上,然后咱们一起把他拽上来。” “你们可真会给我找事。”宁萦撇撇嘴,“去吧,我在这看着。” 宁禹恢复了一些气力后马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粒雪泥,对着峡谷里大喊,“宁奚,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救你。” “好。”底下传来的声音已经有些气若游丝。 宁萦察觉到不太对劲,“喂,你没事吧,伤口很深吗?” 宁奚没有回应。 宁萦看着悬崖边上的藤蔓,将毛线手套戴好,握了握它的结实度,能挂得住宁禹,应该也可以挂住她。 爬到一半时,下面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大姐,你下来干嘛?” “救你——啊——”话音未落,顶上的藤蔓突然一松,宁萦整个身子加速坠向谷底,幸而只剩下两米多高,她戴着手套,一路顺着山坡滑下来,有些狼狈地跌落在雪地上。 宁奚冷冷坐在一旁看着她,眼里带着嘲弄,“你就是这样救我的?” “你不在下面替我垫一下?”她起身拍拍裤子上的雪。 宁奚呵呵冷笑,“我会被你砸死。” 掌心的锐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刚刚搬开她下坠地点的石块,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宁萦注意到宁奚脚下的雪已经一片鲜红,她的目光落在他还在流血的手掌上,才注意到,他的伤口快有十公分那么长,从手腕处蔓延到食指根部,掌心的地方裂口最大,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一种血脉相连的痛觉让她拧起了眉头。 怎么办,这里没有止血绷带。 她冷静地看着宁奚,“把眼睛闭上。” “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过身去,脱掉羽绒服,里面只有一件贴身薄款内搭,宁萦想都没想就将那件内搭扯了下来,长发因静电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宁奚转头不及,电光火石间似乎瞥到了一团绵软饱满的圆白,因她刻意侧着身子,顶端的那点嫣红格外惹人注目,仿佛雪山顶峰上的一朵山茱萸,又似白桃心的一抹甜尖儿。他看着它上下跳了跳,形状美好,细腻莹白,就像一块羊脂玉,很快,就被厚重的棉服包裹了起来。 宁萦转过身,狐疑地盯着宁奚绯红的双颊,“你刚刚没闭眼睛?” 宁奚无辜摇头,“什么,我没看见,脸红是因为失血过多。” 宁萦走到他身边,把他的军装大衣扯下一片袖子,将自己脱下来的里衣拉长成直条,绑在宁奚受伤的那只手臂上,“这样应该可以止血了吧?” 她坐在他身侧,观察了一会儿,声音里难掩忧虑,“怎么还在出血?” 宁奚的嘴唇有些发白,心里却燥热活络,“应该没什么大事,等会儿就止住了。” “不行,太紧了,可能会造成组织坏死。”宁萦松开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衣物,重新绑了一遍,这次的力度比之前轻很多,但伤口处依旧血流不止。 “姐姐……” 宁萦伸出两只手臂,双手合抱,紧紧握住了他的上臂,一边观察他出血的情况,一边柔缓地调整着力度。 终于,宁奚的手掌不再继续涌出新的血液,旧的血珠也渐渐凝结成红褐色的血块。 宁奚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宁萦,他平生第一次在她脸上瞥见了温柔的神色。 她这样,定定地握着他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 他们的身体贴在一块。 她的睫毛很长,唇珠很红,脸是雪白的颜色,双颐因微微用力而泛红。 伤口的裂痛似乎不再令他痛到几近昏厥,他发现她的手指很软,纤细而有力,合抱的时候,仿佛两簇馥郁而又浓烈的牡丹花瓣,层层迭迭将他的手臂包裹。 十指连心,他第一次触及到她的心跳,她的温暖,以及她身上独属于女孩子的那种柔媚温情的气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