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状整整有十余页,仅是贪墨就占了朝中国库的十之七八。 李玄胤一一阅览,看到最后一张,怒极反笑,手掌骤然拍案,“混账!” 陈德海吓得脖颈一抖,忙不迭跪下身,李玄胤单膝跪地,“皇上息怒,如今证据确凿,左相党羽皆以被制,请皇上下旨,命臣前去搜查!” 李玄胤敛下怒气,微抿薄唇,“此?事移交大?理寺,牵涉者,不可漏放一人!” 李玄昭怔住,倏地握紧双拳,正欲躬身请退,殿外?小?太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食盒,“奴才请皇上安,泠贵嫔方?才遣人过来,给皇上送了鸽子汤。泠贵嫔嘱咐皇上,天色晚了,皇上莫要再忙着朝政,不顾及身子。” 李玄胤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躬身的李玄昭,淡淡开口?,“放着吧。” 小?太监将食盒呈到御案上,陈德海瞧瞧皇上,又瞧瞧站着不动?的豫北王,最后瞄了眼泠贵嫔莫名其妙送来的鸽子汤,咂摸出不对劲来。 待李玄昭退出去,陈德海伺候到圣前,“皇上,这天儿还没黑,泠贵嫔怎么给您送汤来了。” 李玄胤靠到椅背上,寡淡下脸色,不轻不重地嗤了声,“她是故意做给朕看的。” “就她心思多!” 陈德海憋笑,泠贵嫔心思不多,皇上又怎么会一直放在心上。他虽不知泠贵嫔此?举何意,可看着皇上这态度,似乎不是动?怒,大?抵心里是乐着呢。 …… 朝露殿 青蕖将御花园的信儿传给应嫔,“主子,这几日绛云殿的人隔一日都会去长亭,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应嫔点着桌案,“可听见她们说什么了?” 青蕖回道:“绛云殿的人了谨慎,没透漏出半句。” 这般隐秘,看来定?是那日见了不能见的人,做的见不得光的事儿。 应嫔正愁没有江婉芙的把柄,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主子,奴婢怀疑,那两颗金珠子是不是泠贵嫔有意为之。”青蕖顿了下,“之前主子去御花园,从未见过绛云殿的人,为何偏偏主子小?产后,那些人就出来找这两个金珠子。” 青蕖的怀疑不无?道理,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江婉芙的珠子就丢在长亭,而她偏偏在那小?产。在她小?产后,江婉芙又让人出来找那两颗珠子,倒底是不是有意为之。 应嫔含住唇角,一下一下搅着调羹。 “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 秋水榭 这夜,怀安公主不知怎的,嚎着嗓子哭个不停。许婉仪没那个耐性去哄公主,叫来雪茹,“太医给本宫开的安神方?子呢?去给公主喂上。”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 “使不得呀,主子!”雪茹急忙道,“小?公主才两月大?,怎么能吃主子吃的安神药!” “那就别让她哭了,哭得本宫闹心。让乳母哄好了,再哭就把药给公主喂上!”许婉仪不耐烦地打发雪茹出去。 雪茹叹了口?气,也不知主子这是怎么了,自打小?皇子薨逝后,就好似变了个人。小?公主虽不是皇子,可也是主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主子怎能忍心,为了自己清净,喂小?公主安神的汤药。 到后半夜,怀安公主的哭声才消下去,翌日清晨,许婉仪捏着发疼的额角,冷冷扫了眼躺在床榻里的小?人儿。 雪茹去拿早膳,伺候的二等丫头名唤玉言。玉言进来伺候许婉仪梳妆,“主子昨夜可是没歇好?怎会如此?憔悴。” 许婉仪摸了摸脸,颇有厌烦这宫婢的聒噪无?礼,没好气道:“小?公主哭了一夜,本宫哪得安眠!” 玉言取出珠钗簪到许婉仪头上,“奴婢老家曾有个说法,龙凤子出生,少了一个,另一个总归是活不自在,难免爱哭了些,长大?就好了。” 许婉仪不耐烦地怒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夜夜哭,让本宫怎么安寝?没用的东西,半点比不上小?皇子!” 玉言没再语,换了个话头,“小?皇子薨逝后,主子闭门不出,大?抵没听说过宫里的流言。” “什么流言?”许婉仪看向?她。 玉言这时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害怕地跪到地上,“奴婢失言,主子恕罪!” 许婉仪只在乎她口?中关?于小?皇子薨逝的流言。逸儿是她的一块儿心病,她就是死,也要为逸儿查明?凶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