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芙不服气,“皇上也好意思训斥嫔妾,皇上处理政务,不也是废寝忘食,嫔妾怎么说还能好好睡觉呢!” “皇上让嫔妾好好用膳,除非皇上怎能做到。免得陈公公三天两头来找嫔妾,跟个老妈子似的劝皇上用膳。” 女子娇娇软软,是对他撒娇,也是对他不满的埋怨。 李玄胤敛眸,微抿起双唇,心头因?这女子的话一时熨烫,她惯爱气他,却也知道哪句话对他好用,说什么他会爱听。 这是他在别人那儿,从未有过?的感觉。也是为何,他总惦记着这人,对她念念不忘。 她总是这般讨喜。 …… 朝露殿 应嫔卸了鬓间的钗环,小太监过?了珠帘,低声?通禀,今夜金禧阁卸灯。应嫔动作微顿,手心蓦地一紧,那钗环的尖端直扎进皮/肉里,鲜血滴到案上。 青蕖失声?惊呼,“主子!”下一刻忙上前握住应嫔的手,要将那钗环拿出来,“主子就是为了腹中的龙嗣着想,也莫因?那泠贵嫔伤了自己?的身子啊!主子这么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青蕖是应嫔入宫带的另一个丫头,不比桃蕊得力,却算得上忠心。桃蕊押在慎刑司,打了五十大板,奄奄一息,是她去皇上那哭求几番,终于求得皇上饶过?桃蕊一命。可?日后,桃蕊那双腿怕是废了。 闻言,应嫔扯了扯唇角,眼眶中落下一滴泪来,“不过?才几日不见……” 宫宴后,皇上来看过?她两回,旁人眼中的宠爱,只有应嫔清楚,皇上看似宠她,可?总少了那一层亲昵,似乎隔着什么。 这让她害怕,害怕自己?不知何时,与皇上已经?渐行渐远。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三年前那般,让皇上像三年前那般宠她。因?为泠贵嫔,她失了圣宠,失了最忠心的奴才! 她与皇上从前,不论?是皇后还是赵妃,都不曾插进去过?,如?今只是因?为多了一个泠贵嫔,如?果没有泠贵嫔,皇上和她可?还会再回到从前那般…… 应嫔脸色淡下来,泠贵嫔是新宠,短短一年从宫女坐到贵嫔之位,并不容易对付。这种?事,绝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本宫没记错的话,后日,就是宁国公府太夫人的八十寿宴了。” …… 宁国公府太夫人是江铨的祖母,论?起来,婉芙要敬一声?老祖宗。老国公爷当年有从龙之功,忠心于皇室,宁国公府曾几何时也是风光无限。而今门府倾颓,若非有宁太夫人一品诰命出身的颜面,满京华的世家大族,没人会将这渐渐衰落的宁国公府放在眼里。 还有三日,就是宁太夫人八十寿宴,婉芙执笔临摹字帖,秋池掀起珠帘入内,将宁国公府的邀帖交到了她手上。 婉芙拆了封漆,见到里面寥寥几字,才记起来,宁太夫人的寿宴。 她揉揉酸痛的手腕,漫不经?心地将那张邀帖搁置到一边,秋池探头瞄了眼,好奇地问,“主子,宁国公府送了什么?” 婉芙轻抿下唇角,“再过?几日是宁太夫人寿宴。” 千黛熏热了艾草,轻轻敷到婉芙手腕上,闻言拧起眉,“先太妃去后,奴婢虽再没伺候过?后宫主子,却也听说,宁国公老夫人一品诰命出身,就是皇后娘娘见到,也要敬重一二?,江贵嫔风光时,每逢这日,都要回宁国公府贺寿。这也是皇上准允,宁国公府独有的殊荣。” 婉芙敛下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字帖。 面上看着,江晚吟对那位老祖宗亲热,旁人眼里,江晚吟大抵是那位老祖宗最疼爱的重孙女,实则不然,那位老祖宗活了大半辈子,早就看淡俗世,常年住在佛堂,吃斋礼佛。宁国公府的寿宴,不过?是刘氏光耀门庭的噱头。 江贵嫔身入冷宫,刘氏定然将屎盆子都叩到她头上,此时给?她这张邀帖,又是什么意思? 瞧见主子许久未语,秋池小声?道:“料想宁国公府又设什么算计等?着主子,主子不如?直接推拒了。” 婉芙摇摇头,“不可?。” “刘氏打的是太夫人的名义,我若推了,只会让她说是忘恩负义。时下重礼义孝悌,届时御史台去皇上那参我一本,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皇上忙于朝政已是心累,再替我为难,岂不是我不懂事了。” 千黛看得要比秋池明白,她赞同主子的话,才迟迟未去言劝。但主子真的回了宁国公府,不知等?待的又是什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