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想想郁睢就在楼上,似乎又没有那么畏惧了。 哪怕没有见面,但这种还有一个人在这个别墅里的陪伴感能够让他安心。 陈山晚轻呼出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把深灰色的上衣脱掉。 脊柱沟的三枚朱砂痣暴丨露丨出来,和清瘦的肩胛骨一块显现,如同蝴蝶的蝶尾上独特的花纹。 空气无端紧绷了下,陈山晚却没有察觉。 花洒里的热水散发的热气顷刻间就氤氲了浴室,将陈山晚的身形笼罩在其中,朦胧了他所有的线条。 水流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痕迹,看得郁睢很是眼热。 在屋外宛若爬山虎的荆棘不断游动着,像是瘙丨痒难耐似的在墙壁上蹭着,显得滑稽又可怜。 荆棘影子却很是大胆地悄悄缠上了陈山晚的脚腕。 陈山晚有一瞬觉得自己的脚冰冷的,所以他调高了热水的温度,皮肤都被烫得微微发红。 于是在某些视线下,看上去更加鲜美可口了。 郁睢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在滑动。 陈山晚一低头,荆棘影子就飞速退去,一抬头,荆棘影子又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走,甚至不满足于脚踝。 哪怕几乎是感觉不到什么触感的,还是要精神满足般往陈山晚的小腿上走。 留下虚假的,属于“他”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澡陈山晚洗得感觉很闷,所以他没洗太久就关了水。 他躺在床上,看了看手机。 来到别墅已经是第七天了。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距离他这份工作结束就只有三周了。 陈山晚心里倏地升起些不舍。 倒不是因为这份工作。 他承认这份工作比他之前干的每一份都要轻松,且钱多。 但…… 他素来不是个贪恋什么的人。 他的不舍,是因为郁睢。 说来也是神奇,明明才认识七天,他居然已经和郁睢那么“熟悉”了。 这种熟悉不是那种知根知底的熟悉,而是他对郁睢有些他都难以形容的情愫在里头。 想跟他做朋友。 想再认识“他”多一点。 他现在每天在三楼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不说什么,就坐在那张门门口,嗅着香火味,静静地待在那,他都觉得舒服。 陈山晚从前听说过人和人相处是有磁场一说,但他从来不信。 遇见郁睢后…陈山晚觉得可能真的有吧。 他好像和郁睢意外地合拍。 他知道郁睢以前学过画画;知道郁睢爱读书——这点和他一样;知道郁睢很久都没有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过了;知道郁睢现在对外界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不知道外头的科技早就已经推出了触屏的智能手机…… 想到这里,陈山晚不由得抿起唇。 他还是觉得郁睢和这个家里的关系怪怪的,觉得精神病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但这是别人家的事,而且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办法帮郁睢报警。 而且如果… 陈山晚向来谨慎,他也会考虑如果郁睢真的有精神病这一条可能性。 毕竟他们才认识了七天而已,万一恰好郁睢是目前没有犯病呢? 但只剩下三周了啊。 二十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的。 这份工作结束后,他也许再也见不到郁睢了。 虽说他现在也没见到,可二十一天后,他连跟郁睢聊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山晚无声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空洞茫然。 郁睢连手机都没有……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主要是那种毛毛的感觉始终笼罩着他,但大概因为他确实不信这些,陈山晚到底还是沾床就睡着了。 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清香伴着入眠,他却终究还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被摆放在门外的干玫瑰又静悄悄地褪下灰败的伪装,变得鲜活艷丽。 有荆棘的影子从花瓶里蔓延出来,顺着门缝悄无声息地进入卧室内。 不同于之前的距离实在有限,漆黑的影子虽然细长,但却能够无限延伸。 它游走过陈山晚走过的每一块瓷砖,迅速却又不急不慌地攀爬上床架。 黑色的影子借着黑暗的遮掩,无声无息地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