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变化。宁辞循着记忆,走到了中天楼。 他将马拴住旁边的柱子上,想自己要怎么上去,却看见门缝中有隐约烛光透出来,木门只是虚掩着的。 宁辞伸手推开,沿着木阶走上去,里面空无一人。他到了楼顶,倚着栏杆往外看。自然不可能看见星落。倒是远处,有几盏祈明灯在黑色的天幕中晃晃悠悠地飘。 宁辞看着那些灯盏越飘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没有容炀,这个楼其实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他低头苦笑了一下,正在这时,身后的木阶上,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第92章 宁辞愣了片刻,留神去听,果然是有脚步声传来。 他觉得那脚步声像极了容炀的,不紧不慢,到了二楼似乎停了停,复又响起。往楼顶上来了。宁辞的脊背在那一瞬间僵直,往四处瞧,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藏匿起来。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若是此刻从楼梯出去,定会和来者正面相迎,莫不是只能从楼上跳出去? 宁辞识海中几个念头变幻着,却还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那人走到楼顶来,委实不过片刻光景,宁辞却觉过了许久一般。甚至胡乱地想到了不久前城南菜市口问斩的犯人,刀落的那一瞬,是否也和自己一样觉得漫长。 由木阶通往楼顶的门被推开了,宁辞不由自主地屏了气息,来人却并不是容炀。 宁辞觉得背上骨头仿若被抽出了一根,撑着木栏杆喘了两口气。那提灯的老伯打量他一眼,语气倒还算温和:“小郎君,中天楼夜里不许人来,你怎么上来的?快些走罢。” 宁辞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他既害怕是容炀,眼见着不是他心里却又涌上无尽的,仿佛可以将自己吞没的失落。勉力缓了缓,掏出一锭银子来:“老人家,你且容我在这儿再站一会儿,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那老伯有些犹豫,似乎还回头往木阶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叮嘱道:“那你可得快些。” 见宁辞点了头,他提着灯笼,便又离开了。 宁辞说是要再站一站,却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只怔怔看着漆黑的城池。半晌,又下了楼,从城门出去了。 他失魂落魄地在官道上牵着马晃晃悠悠地走了半个时辰,才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回肁国的方向。 冬日的风从他面上吹过,带着刺痛感。宁辞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了,就如同他当日离开一样。但另一个念头,却无法抑制得冒了出来。 我只看他一眼便好,我只偷偷地再看他一眼。宁辞想,今日是他生辰,他此生恐怕都无法再见到去岁漫天为他而来的星子,那至少再看容炀一眼,或许也不算太出格。 宁辞心中明白这不过是虚假的宽慰,又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来中天楼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幌子。然而无论怎样,他已不由自主地翻身上马,将错就错往堂庭山的方向去了。 深冬时节,山上草木仍旧茂密。一路上山都没有遇见任何的阻碍,宫门口的道童都不知去了哪里,神山禁地依然容他随意出入。 宁辞在看见贪狼殿的飞檐时勒住了马,将它拴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悄悄走了上去。 天色还未亮,带着一层灰雾。宁辞小心翼翼地,害怕惊动了打瞌睡的值夜侍女,从殿后绕了过去。 他一颗心几乎提在喉咙口,慢慢靠近内殿。左边靠近床榻的窗户微微留出一条缝,有隐约的沉香气透出来,那是容炀素来的习惯。殿内漆黑一片,宁辞想容炀应当是还睡着,然而走近了,他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不在山上么?宁辞将窗户推开一些,翻进去,床榻上的锦被也齐整地叠着。他一下子无措起来。不知自己是该就此打道回府,还是找个地方等。正焦灼着,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梦境,心念一动,从原路翻了出去,溜到了天枢宫。 他知道自己来对了,天枢宫里,烛火在雕花的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