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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炀拿着笛子又走过来,傅宁辞摸摸鼻子半开玩笑道,“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容炀假装没听出他试探的意味,蹲**,在剑正下方的地上画了个符,暗红色的光芒从地板上透出来。他起身退后一步,将骨笛放在唇边吹出了第一个音。

    容炀吹的这首曲子,傅宁辞确定自己从未听过,弗一奏响,却觉得异常熟悉,并不是音调,而是声音。骨笛的声音本该是低沉而尖锐,但容炀这只骨笛吹出来却格外清脆,像是少年在说话,还带着笑意。

    傅宁辞猛地将头转向容炀,正欲开口,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开始变化,一团像人脸一样的白雾从剑上浮现出来,再慢慢向四周蔓延开,将他俩都包围在里面,很快,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同了,容炀的笛声也急促起来。

    器灵并非活物,而是历代器物持有者所珍视的情感和难以忘记的回忆。傅宁辞不知道姚恪是这把剑的第几任主人,又或者他在拿着这把剑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难以弥灭的记忆,那他们这一趟就完全白来了,正想着,笛音消失了。

    “是这里?“

    容炀微微颔首。

    笼罩在身侧的白雾上现出了一间卧房的模样,透过旁边薄一些的雾气,还能隐约看见博物馆的展柜,他们脚下的方寸之地,也仍是博物馆的地砖。

    这间卧房并不算大,九尺见方,装潢很是简单,临窗处摆了张红木的桌子上面放着个修长的锦盒,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张雕花的木床。

    请器灵就是这点不好,一旦锁定了某段记忆,就只能等着它结束,想要再往其中的某个节点跳是不可能的。虽然记忆中的时间流逝会比实际上快了百倍不止,但身处器灵之中,所知所感却不会有什么变化。

    傅宁辞等的百无聊赖,把帘帐上有多少根流苏都数了两遍以后,门终于被轻轻推开了。

    两个侍女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十来岁的少年。

    那老妇人坐定以后,两位侍女就退下来,只留那个少年站在她面前。

    “这是姚恪小时候?”傅宁辞问。

    容炀轻轻点了点头,“嗯。”

    傅宁辞还要再说话,那位老妇人已经开了口,只得先停了。

    “恪儿,你明日便要进宫了。”

    姚恪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那妇人指了指桌案上的锦盒,示意姚恪拿过来。

    她接过锦盒放在身侧,又道,“进宫也好,你这几个叔伯都不是好相与的,你如今年幼,无力自保。祖母年纪大了,眼睛也浑了,难免有疏漏。你要是留在这里,只怕暗箭难防,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百年之后,就无颜去见你爷爷了。”

    “王后出嫁前,与你母亲亲如姐妹,想来会对你好。但孩子,你要知道,情谊是暂时的,只有你有本事,有用处,才能长久地有立身之所,安身之道。进宫之后,你要勤练武艺,一日不可荒废,记住了吗?”那妇人毕竟年纪大了,说了会儿话,气息倒有些不匀。

    姚恪上前一步,倒了杯茶给她,老妇人抿了抿才又道,“本来不该这么早就压了宝,但如今这般的境况,也再没有更好的抉择。再者王后颇得君心,世子聪慧仁爱,将来承继大统也是应当。”

    她说着把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这把青铜剑,“这把剑原是你太爷爷的,后来传给了你爷爷,又给了你父亲,现在是是你的了。剑在,我姚家将魂便在,你拿好。“

    姚恪伸手地将剑接过来,他年幼,尚且孱弱,那把剑按照博物馆的记载足有七斤重,姚恪手臂往下沉了沉,才总算拿稳。

    “好孩子,你一惯知事,进宫以后谨言慎行不要失了分寸便好。其余的,万事有祖母在,该你的,祖母都会替你好好守着的。”老妇人挥挥手,“祖母累了,要休息了。你明日走,不必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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