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观音往后退让,下意识摸了下腰间的竹筒,但想到不能给师兄惹事,又松开了手,只是神情不太快活。 “花家的人。”旁边的金猊看着城门方向喃喃道。 “花家?”肖观音没听说过:“你怎么认得?” 金猊愣了一下,之后才道:“你没看见那人身上穿的衣服?上面有花家的徽记。” 肖观音回忆了一下,那几人策马跑得太快,她并未留意到什么徽记。不过这并不是重点:“花家是哪个宗门?怎么没听过?这重阆城内不是不许纵马么?” 修士虽然厉害,但到底是少数。西境绝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百姓。因此各个城池都有明文规定,修士若入城,必须遵守凡间的规矩。 不然入城时她们也不会因为人太多弃用了傀儡马车步行进城,直接御剑进去便是。 “不是宗门,花家历任家主都是黎阳王朝的国师,加封羽衣候。如今黎阳王朝这一任的羽衣候叫花千重,不过好像已经失踪很久了。”慕从云答道。 “花家很厉害么?比大宗门还厉害?”沈弃问。 “不能这么比。”怔楞的金猊回过神来,解释道:“早些年的修真界十分繁盛,除了各大宗门之外,还有许多世俗家族。他们不同于修真宗门远离俗世,而是扎根在凡尘俗世,与皇室往来密切。家中资质好的子弟会送到各大宗门培养,学成之后便是家族的依仗。资质普通的则留在家族打理俗务,或经商、或为官,实力盘根错杂。花家便是如此。在‘雾蚀大灾’之前,花家便已是东境门阀,一力扶持了数代王朝。后来东境覆灭,举境西迁,各方势力争夺资源权力很是混乱了一段时间,凡人王朝亦有更迭,如今的黎阳皇室之所以能在各大宗门林立下坐稳了王位,正是因为花家的一力扶持。所以当时的开国皇帝在登基之后,将当时的花家家主尊为国师,加封羽衣候,并许下诺言,之后代代如此,世袭罔替。” “但这么多年下来,黎阳皇室越发强盛,通过招揽和培养宗室子弟,亦有了多位无上天境大成的强者。反而是花家因为故步自封,一代不如一代,有了日落西山的颓势。但开国皇帝许下的诺言不可更改,所以花家仍然把持着国师之位。但一山不容二虎,这些年来皇室和花家之间多有摩擦。” “尤其是从羽衣候失踪之后,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市井之中一直有传言说羽衣候的失踪是皇室所为。”金猊摊手道:“为了撇清干系,这些年皇室不仅大量派出人手寻找羽衣候下落,还为花家开了特例,比如这当街纵马,若是急着去羽衣候,就不会被追究。” “你连这都知道?”肖观音双手抱怀:“看来你整日里到处瞎打听也不是纯粹是在偷懒。” “你瞎说什么!我可从来没偷懒!”金猊紧张看了慕从云一眼,又开始往人堆里挤:“我去打听一下今日又是为了什么事。” 他如游鱼一样钻进人堆里,片刻之后又挤了出来,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我还真没说错,说是又有羽衣候的消息了,花家着急派人去寻。”没等其他人接话,他又呵呵冷笑一声:“不过那边卖包子的大娘说,一天三百六十五日,花家的人有三百日都在街市策马,回回理由都是有羽衣候消息了,但也没见找着人。” “就是打着找人的幌子罢了。”金猊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几人驻足看了一会儿热闹,便继续往前去寻客栈。 重阆往来的人流多,一连问了两家客栈都是人满,到了第三家客栈,才总算有了空房。只是空房也不多,就剩下两间。 肖观音住一间,余下一间则要三个人挤。 好在客栈房间不小,店小二在外间又加了一张小些的床榻,三个人倒是也睡得下。 一路舟车劳顿奔波了七八日,金猊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在外面的塌上躺下了,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呼沈弃:“你和我一起睡,休息好了等晚上师兄再带你出门看美景寻美食,重阆有不夜城之名,据说夜里比白日还热闹。” 沈弃没有应声,冷冷瞧着他,不快地捻了下手指。 闭着眼的金猊对危险一无所觉,已经在为夜晚游玩养精蓄锐了。 沈弃拽着慕从云的衣袖,低低叫了一声“师兄”。 慕从云微不可察地扬了下唇,牵着他往里走,代他回了金猊的提议:“里面的床榻大,沈弃和我挤一挤吧。” 沈弃立刻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金猊闻言坐起身来,探头往屏风后看,就见沈弃已经殷勤地铺起了床。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疑惑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