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好厉害。”云曦讶然地道:“昨儿那么多文书,师爷全都弄好了?” “那可不。皇上等着要呢。”任丹青偷乐一声:“所以才急急宣召卢尚书入宫叙案。” 入宫叙案不该寻陆青帆吗?他才是此案的主理人。 想到昨日的事,云曦无奈摇摇头,主仆二人和任丹青一道往后院走去。 冉杓还没到,房门紧锁着。青果掏出备用钥匙让大家进门。 洒扫、沏茶,用点心,一早晨的惬意时光让三个坐在门边喝茶的人惬意地眯了眯眼。 “嚯,你们可真行啊!”冉杓急急从门外走进来,“我在外头被人家缠弄,你们在此处躲清闲!” “谁那么没眼光,缠着你?”任丹青斜睨冉杓一眼,压根不信。 冉杓瞟了一眼云曦:“是云仵作的‘风流债’。” “啊?”云曦被说得一懵,“什么债?” 她在钱庄是有小金库的,怎么可能欠债?! “就是一个模样清俊的男子啊,大概这么高……”冉杓抬起手大概比划了一下,还特意强调了那人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人。 任丹青一听斜睨一脸懵的云曦一眼,随即冲冉杓道:“你个老不休说话才不正经,好人会写在脸上吗?” “那不一样好不好,”好脾气的冉杓总是说不到两句话就会被任丹青挑起战斗的欲望,梗着脖子补道:“他通身一派风尘味,开口就说要找云仵作……若真有案子,怎得不直接报到刑部来?” “诸位,有案子了。” 冉杓话音才落,陆青帆的声音从外间响起,他大步流星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冉杓并不陌生,便是他口中“风尘味极重”的云曦的“风流债”。 他正式将案子报到刑部来了。 “卓尔公子?”云曦见到来人亦是一怔,便快步迎了上去。 任丹青和青果齐刷刷戏谑望着神色变幻的冉杓,也偷笑着凑了上去。 卓尔神色焦急紧张,冲着众人抬手行了个礼,这才对云曦道:“云姑娘,我找得你好苦。” 冷冽的寒眸直直削向卓尔,陆青帆心道这厮是不会好好说话么?! “可是有了案子?”云曦一怔,冉大人方才所言话糙理不糙,案件合该直接报到刑部,找仵作恐怕是不得行。 卓尔的朋友突然离世,他焦急忙乱之下想着上次寻到楼里来的云曦定是心怀正义之人,便准备求她前去瞧瞧……若非在门口遇到上衙的陆青帆解释“寻找仵作不妥、当先报案”后,才琢磨过味来。 “是我孟浪了,”卓尔再次抱拳冲冉杓行礼:“情急之下行事欠妥,还望大人原谅。” 冉杓不是刻薄之人,讪然摆手:“也怪我,当时该同你说清楚些。” 否则也不会闹出“风流债”的误会来。 案子报到刑部来,断无不受之理。 陆青帆已经让冷氏兄弟先一步赶往案发地清肃闲杂人等,待他们前去看望现场。 事不宜迟,众人挤上一辆马车,青果快速驾车,往飞燕楼的方向去了。 死者是飞燕楼的老板娘,真名不为人所知,大家都唤她的花名“薄娘”。 “我同薄娘算得上不打不相识。”卓尔回忆往事,嘴角不自觉浮现微笑。 前几年卓尔刚来京城开设花楼,生意颇有些惨淡、没少被薄娘奚落。 一次,他逞强倔强得罪了勋贵,那勋贵当即下令砸楼,气得卓尔义愤上涌,既奈何不得、又不愿服输。 薄娘及时赶到,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将勋贵安抚了不说、还令其给卓尔赔了银子,转而把人拉去了飞燕楼做客,狠狠宰了那勋贵一顿! 卓尔保住了花楼、又免去了一场罪责,用那勋贵赔的银钱重新修葺了花楼。 为表感谢,卓尔上门致谢,又被薄娘好一通逗弄,二人自此才算正式交了朋友。一来二去的,卓尔跟着薄娘学到了不少安身立命的能耐,花楼的生意也日渐好转。 马车上众人听得入神,薄娘那独属于江湖儿女的意气风发惹得大家赞叹不已。 “纵是风月场上讨生活的人,也不泛有情有义之辈啊!”任丹青感慨一句。 云曦赞同点头,说道:“卓公子和薄娘情谊深厚、令人羡慕。” “薄娘于我亦师亦姐,最艰辛之时皆陪护在侧。”卓尔说及此忍不住哽咽,随即痛声道:“可她、可她死得太惨了!” 一时间,马车内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云曦认真承诺道:“卓公子,既然陆大人接手了案子,定会全力以赴。” “多谢、多谢……”卓尔再也说不出话来,捂着脸将满腔激愤和不舍,悉数咽了下去。 飞燕楼确如卓尔所言,距花楼极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