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管事苦口婆心的劝说。 “大公子,您回吧,老爷也是毫无办法了。” 孟廊之攥了攥拳头,神色戚戚道:“没让他想法子,今日母亲刑期,他就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许管事抿唇,直叹气,这最后一面,实在不必相见,见了反倒会更加痛苦。 他看了眼孟廊之道:“大公子,您也听老奴一声劝吧,你也莫要去了,老奴怕您见了受不住!” 这声大公子,夏添听来实在刺耳。 见时间差不多了,上前一步道:“还叫大公子呢?许叔,圣上的意思你可还明白?” 许管事抬眸便瞧见了夏添,脸色一沉,看了眼同样脸色难看的孟廊之闭上了嘴。 这叫了二十多年的大公子,这突然改口,确实很难。 夏添上却是上前一步道:“二公子。” 孟廊之面无表情紧紧盯着夏添:“你叫我什么?” 夏添嘴角勾了勾:“二公子呀,是不是听起来不大习惯?会习惯的,我家公子可是过了二十多年这样的日子呢。” 许管事有些不忍,上前拉了拉夏添的衣袖,低声警告:“少说两句,他是咱主子!” “主子?” 夏添笑了:“我的主子是孟家嫡出的大公子。” 嫡出二字咬得尤其的重,果不其然,孟廊之脸色更是难看,看着夏添的眼神尤其阴沉,好似能生吞了他。 许管事心下直叹息,干脆上前一步道:“大…..” 许管事看了眼夏添,话锋一转道:“公子,您先回吧,您去瞧瞧三姑娘吧,自出了事,不吃不喝好几日了,老爷这边我再劝劝。” 孟廊之抿唇,看了眼夏添甩袖离去。 见人来了,许管事轻松了口气,拿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看向罪魁祸首夏添,冷哼一声道:“你来做什么!” 夏添从怀中掏出封信晃了晃道:“来给老爷送信。” 看了眼屋里,他高声喊道:“我家公子说了,这信上事关高氏,很是要紧,要小的务必送来给老爷。” 许管事本想斥责他没有规矩,怎敢称呼夫人高氏,可话到喉咙间便卡住了,如今夫人是阶下囚,又已被老爷休弃,唤声高氏确也可以。 他哑了半声才就着脾气斥责道:“可还有规矩,老爷尚在休息,你怎敢大声喧哗。” 说着伸手便要去接信。 夏添耳朵微动,听见里头的动静,便知孟文轩听进去了,并未再阻拦,直接将信件给了许管事。 “这信很重要,许叔切记亲自交给老爷哦。” “南院今日乔迁新居,忙得很,我便先走了。” 狡黠笑了下,便甩手离去。 他人上了长廊,远远瞧见一大波人来了,以前瞧见闻氏的身影,他挑了挑眉头,回头又看了眼主屋,嘴嗒了一下:“嘿,来得真是巧,该有热闹看了。” 他笑了笑,便从偏角离去。 许管事手里捏着信件,有些犹豫,方才屋子里的动静他也听见了,孟文轩应当是醒着的。 他此刻有些百感交集,有些意外,老爷竟就这么放纵夏添折辱大公子。 他隐约察觉到,这天好似变了。 孟文轩此刻确实醒了。 虽已是白昼,但里间仍旧有些昏暗,床榻上帷幔半散,他单手捂着左眼,右眼则是有些颓败。 若是可以,他想一直醉着,也好过现在醒来,便止不住回想起昨夜高氏的绝情。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难怪贺氏那段时日终日贪醉。 他看了眼水漏,已近午时,约莫还有一刻钟,她便要行刑了。 眼里闪过纠结,掀开软被,又是一顿,又想起昨夜高氏的话。 他都不怪她欺瞒他奴籍身份,也不怪她毒害贺氏,她却竟责怪自己不能救她,她怎么就不知体味他的难处。 “你既护不住我,也护不住大朗,便滚远些,我真恨当初听信你的话,掺和贺家的事。” “真是废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