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也不规整,歪七扭八的,但是一倒水,水面波折,反而有种逼真的水波晃动之感。 尤其是夜里,小呆一趟一趟把琉璃缸桶搬进屋子里。 小小的水母像一朵朵透明发光的云,荧光小鱼在海葵胖嘟嘟的触须里穿梭,照得满屋子波光粼粼。 小呆趴在那个被释月永恒封存住的南瓜窝里,怀里抱着方稷玄用花椒木给它雕刻而成的红毛小木偶,常常就这样看着氤氲迷离的光芒,听着豆蟹轻微的吐泡声,直到入睡。 小呆从来没有想过,它会这么喜欢水这种与自己天性相背的东西。 释月仰面倒在床上看着房梁上鱼儿游动的光芒,觉得跟方稷玄神识里的那一汪池子很像。 那池子里的花与鱼其实都是他小心保存下来的记忆和情感,释月已经挺久没有钻进去肆意看过了。 方稷玄愈发不设防,夜里有时流转灵力,还会把释月裹缠进去,眼前时不时就出现一个脏兮兮的小方稷玄,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递给她一个好不容易抢来的窝头。 释月有时候也出现在方稷玄的记忆里,她没从这么多个视角看过自己,正侧反卧,一颦一笑,还有皱眉挥鞭居高临下的样子。 释月想了想,应该是他们刚被迫处在一块的时候,总起动不动就打架。 说是打架,但方稷玄其实很少还手,那样子叫释月更加气盛。 ‘若是同别人捆在一块,积年累月的,也会处成这般关系吗?’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地钻进释月心里,她转首,方稷玄的面孔近在眼前。 ‘轻易,我如今能很轻易地伤他。’释月有些情不自禁地想着。 银白光刃在他的脖颈肩胛腿骨处时隐时现,随意试探着。 同别的修士不一样,方稷玄是活生生被炼化的,身体就是他最主要的修行,是承载他灵力的器皿,所以释月那时候才会要他自断一臂。 方稷玄缓缓睁眸看她,动也不动一下,光刃化作无数牛毛小针淬进他眸珠,方稷玄没有眨眼,只感到一阵凉意沁进眼睛里。 “怎么会把自己的性命压在别人的仁慈上呢?”释月轻声问。 “哪有别人,只有你。”方稷玄用鼻尖蹭了蹭她,又道:“我是你的桎梏,要我死,也是很公道的。” 小呆在南瓜床里翻了个身,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释月勾了勾嘴角,道:“近来总是叽里呱啦的乱嚷嚷,快能说话了吧。” 方稷玄见她笑,神情更温柔了几分,略略叹气,道:“日后不知多少聒噪。” 石城战事大捷,王翎凯旋归来直接入了皇城受赏,此番更处处是陷阱,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若非白蛇助了几回,王翎能在人与人之中计谋之中活下来,但受不住某些阴私手段。 “受赏之日天象波诡云谲,想来会有埋伏,提早回喙珠湾吧。” 在白蛇虚弱无力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 王翎自请免去受赏大典,带着赏赐快马加鞭回了喙珠湾,明明是打了胜战,心境却好似落败。 回到喙珠湾之际,见珠场奉珠,数量又多,品相又佳,心情这才略好几分。 他还没忘了自己离去前提拔起来训练囚犯采珠的几人,本想说要赏赐,耳边却刮进好些风,对阿鱽等人明褒暗贬,说她们孱弱,费了侍卫营好些力气替她们周全。 “这都是你们分内之事,若觉得麻烦,回家种田如何?” 王翎还是一如既往的回护女子,侍卫头领忙道不敢,又把几斛珠的事情提了又提,好像是他们挣来的,而没有阿鱽什么事。 王翎心情不佳,像赶苍蝇似得把他们赶下去,盯着那几斛珠一皱眉,又吩咐人把阿鱽叫来,她要亲自一见。 消息是由侍卫营传下去的,自然也是那侍卫先于阿鱽知道,这可不是他能昧下的赏赐,也不是他能克扣瓜分的银子。 他拙劣地掩饰着心底的慌乱,揪住阿鱽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