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捆缚在身上的一道枷锁似的:“这一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这前二十来年过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妈宝男。” 司徒朝暮:“……”这、你要非得这么说的话,好像也真是。 裴星铭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露愧色:“干什么事儿都听我爸妈的,我爸妈说东我不敢往西,我爸妈只要一说这件事干出来之后绝对会丢人现眼,那我就二话不说立即放弃,之前还总是幽幽怨怨地想着是我运气不好,摊上了这么一对儿强势又顽固的父母,现在想明白了,才发现其实是我爸妈命不好,摊上了我这么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儿子。” 说着说着,裴星铭就红了眼眶,紧紧地咬了咬后槽牙,才得意将那股激荡的情绪压下去,然而再度开口时,他的嗓音还是嘶哑了:“其实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我爸妈觉得丢人、没面子,而是我自己那么觉得,我瞎要强、吓要面子,心高气傲地觉得自己了不起,绝对不允许人家瞧不起我,但其实我算是个屁啊!我就是个只会躲在爸妈背后当孙子的窝囊废!我但凡有那么一点儿骨气,周唯月都不会和李之桥结婚,是我太没用了……” 再度咬紧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裴星铭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朝暮,态度决然、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不想再当个只会躲在我爸妈背后当孙子的窝囊废了,我想单枪匹马地出去闯一闯,想独立地成长一次,独立地去面对这个世界。人总是要长大的,我是个男人,总要鼓足勇气去挑战自己一次,对得起自己一次。” 望着裴星铭那双已经红透了的眼眶和闪耀着泪水的坚决目光,司徒朝暮再也说不出一句劝阻挽留的话。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留不住裴星铭了,也不能去留他。 他想去翱翔,想去闯荡,想改变自己,这是好事。他也有试错的资本。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支持。 头顶灯火通明。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鸳鸯锅,红白汤底还在沸腾冒气。 店里面人气火热,喧闹纷纷。 司徒朝暮的眼眶也在不断发酸发涩。她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开口时,却露出了一个欣然又欣慰地笑容:“挺好的,我支持你!” 裴星铭也笑了,舒了口气:“哎,我还以为你会再挽留我一下呢,毕竟哥一走,你在这儿就没熟人了。” “……”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往人伤口上撒盐!撒辣椒! 司徒朝暮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了,一边用手抹眼泪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赶紧滚吧裴星铭!我他妈的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裴星铭却贱了吧唧地嘿嘿一笑:“那也不好说,万一哥创业失败了,肯定就麻溜地滚回来了,你还得天天面对哥。” 司徒朝暮就没搭理他,一直赌气地别着脸,同时又不断地抬手,用纸巾擦眼泪……突然之间,不想再长大了,不想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别离。每一次别离,都将她往“大人”这两个小时候梦寐以求的身份更推近了一步。 现在想想,小时候可真傻啊,竟然每天都在期待着长大成人。 裴星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自己的妹妹,因为他也抵不住离愁别绪。每次和儿时的好友告别,他都想哭。 待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司徒朝暮才又重新看向了裴星铭,没好气地回了句:“你想滚就滚吧,反正东辅遍地都是我的熟人,不差你一个,倒是你,到了s市之后才是一个熟人都没有呢,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裴星铭:“放心,哥性格好,跟谁都自来熟,你信不信不出一个月,s市市长都得跟我称兄道弟?” “……” 该说不说,他的性格确实挺好,没皮没脸的。 司徒朝暮终于破涕为笑,还没笑够呢,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对裴星铭说了声:“对了,月月临走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裴星铭怔住了,呆愣愣地看着司徒朝暮。 司徒朝暮字句认真地传达说:“月月说,她不想让你不快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她希望你能够幸福。” 裴星铭再度红了眼眶,泪眼模糊地沉默着,许久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来了一个灿然又坚决地笑容,斩钉截铁地说:“放心吧,我肯定会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