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当时的样貌和年纪比同期的人还大上不少,加上「牧」这个字刚好又和「叔」有些类似。但龙牧并不在意这样的称呼,反而觉得有些喜感。 「欸,乾脆你们就一起来如何?」王若般双手一拍。「学妹就当作是提前来参观。」 「唔!我……」 「欣羽家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明天也有事,可能不太方便。」龙牧见彭欣羽不知该如何拒绝的表情,帮她打了圆场。「欣羽,你就先离开吧!我和王医师还有事要说,会再待一阵。」 「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龙医师,今天也谢谢你。」彭欣羽向两人挥了挥手。 「拜拜──」 「路上小心──」 在彭欣羽消失在视线之后,龙牧才回头望向王若般,有点为难道:「抱歉啊!难得你邀我,不过家里有个小孩要……」 「什么!你有小孩了!什么时候?怎么都没有跟我说!」王若般紧抓着龙牧的右手,一脸「你真不够朋友」的惊愕表情。 「不是啦!是……亲戚的小孩寄放在我家。」龙牧好气又好笑地甩掉王若般的手,找了个理由塘塞。对他来说,家中房里的银发男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成为他想回家的理由之一。即使是颗未爆弹,他仍享受与危险共处的这段时光。 「……对了,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你要结婚了吗?」王若般随意搭话。但当他看见龙牧慎重凝视他的表情,立刻收起了笑脸。 「什么事,你说吧!」 「诊所的所有重要资料,都放在休息室隔间里的保险箱内。密码是我和你的学号。」龙牧神色严肃。语气凛然地说着。 「如果……我某天不见了,你就是诊所的代理人。请你帮我继续经营下去。」 「喂!你在说什么话!这是什么意思?」王若般感觉气氛变得诡譎,脸色一变问道。 龙牧对于银龙族的动向还不确定,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必须面对被缉捕的危机。只要「格兰萨帝尔」还活着的一天,就永远是银龙族的罪人。但这里的人们是无辜的,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他希望只有自己承担这样的危险,不去影响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无声无息地来到这个世界,最后淡淡地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请你答应我。」龙牧不打算告诉王若般事实,也知道这样的请求实在过于突然,但或许,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能拜託的人,只有你了。」 「欸!你什么都不讲,叫我要怎么同意?」王若般的表情是认真关心龙牧的,这对龙牧来说已经足够了。「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我不会做什么啦!你放心吧。」龙牧见王若般死缠不放,只好摊了摊手,佯装愜意地谈笑。「只是想到年纪越来越大,然后身边也没人可以继承什么的,刚好你现在有空在这里,就先跟你说。」 「哦?」看来王若般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挑起了右眉。 「拜託你了。」龙牧再次将表情转为认真,双手搭在王若般的肩膀直视他。王若般见龙牧心意十分坚决,过了好一阵,终于受不了地拍掉肩膀上的手。 「我知道了啦,但你要保证,在我有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死掉之前,你都不准比我先离开啊!」 他说。安心的话语让龙牧卸下了防备,在视线被模糊之际再次拥抱道谢。 两人分别之前,那句「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摆在他所面临的事前,仅如浮萍般的耳语,却又是令人安心的真实。 龙牧心系着男孩,快步回到住处。一转开房门,炙热的空气在黑暗中迎面撞上他的脸,他顿时感到不太对劲。 就算是现在是夏天,屋里也未免太热了。更何况他还有在房间开着冷气给银发男孩。 他急着踩掉鞋后跟脱下皮鞋,任由它们翻倒到一旁,手往墙壁上的开关一按。 他看见落地窗被拉开,窗帘随着晚风轻轻地飘动。 ──被人动过了,但究竟是谁? 近乎是同时得到答案,他连忙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在那被银色魔法包围的空间里,床铺上的被子蜷缩在床尾,桌上摆着的空碗还有些残存的食物黏在碗壁。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无声无息。 银发男孩,不见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