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谢三爷生了一场大病,已经不中用了,而郑家的惨案就发生在七月十五,我在那个时候,借尸还魂。” 步六彻底愣住了。 借尸还魂? 这,这他娘的…… 愣了半晌,他忽的一把揪住谢知非的前襟,“你祖父生辰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二。” “他喜欢吃什么?” “红烧肉。” “夜里睡觉打不打呼?” “平常不打,喝完酒打得跟雷一样。” “爱喝什么酒?” “北边的烧刀子,他说那个才够味儿。” “他,他喝多了会干什么?” 谢知非缓缓闭上了眼睛。 “儿子,你祖父喝多了,就爱跟别人比撒尿,看谁撒得远。你大伯、二伯、三伯、四伯有样学样,一个个比莽夫还莽。” “他喝多了,喜欢把身边的人弄成一排,然后撒尿。” 谢知非低低道:“哪个人撒的远,撒得高,下回打仗的的时候,他就安排哪个人打头阵。” 步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三魂丢了两魂。 他就是那个撒尿撒得最远、最高的人,将军派他打头阵,他两条腿软成棉花。 将军救他一命后,气骂道:“你小子块头那么大,瞧着是个狠的,实际上鸟用都没有,白瞎了你的那泡尿。” “他身上还有两处箭伤,一处右肩,一处在左小腿,阴天下雨伤痛发作时,这两处伤口都得用艾炙熏,才能止疼。” 谢知非睁眼看着步六,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还要我接着往下说吗?” 还要吗? 不要了。 两行泪从步六的面颊上缓缓落下,和颈上的血混在一处,无声落入地上。 老将军左小腿上的那处伤,正是为了救他,而留下的。 替老将军熏艾炙的人当中,有他一个。 行军打仗之人,伤不外露,这些都只有将军最贴身的人,和他的家人才知道。 步六颤巍巍地伸出大手,一点一点摸上谢知非的脸。 他摸得很仔细。 一如当年老将军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手摸在他的脸上一样。 “小主子。” 他突然仰起头,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苍天有眼啊!” …… 三日后。 南城门外八十里。 裴笑靠在马车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他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等长了两寸。 余光一瞄谢知非,发现这小子眼带桃花,嘴角上扬,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在那儿傻笑什么?” 笑心里盼着的人,马上要回来了,望眼欲穿。 笑他和步六一顿酒喝得抱头痛哭,又畅怀大笑,彻彻底底的交了心。 但这些统统都不能和你说。 谢知非朝朱青看一眼,朱青立刻趴在地上,用耳朵仔细听了一会,眼露惊喜道:“来了。” “听见没有,来了。” 谢知非理了理衣裳,扭头冲裴笑道:“爷笑得好看吗?” 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