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泊瑟芬开口,就是更多血从喉咙里挤出来。 身体在崩塌了,内脏在用一种不容治愈,不容回头的速度在碎裂。 她没了味觉、嗅觉,痛觉、听觉也在消失,摸哈迪斯的时候,手指滑过的地方就跟覆盖着一层木头壳子般,没有温度与肌肤质感的反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这种遭遇产生的畏惧情绪,并不是一句能重生可以冲淡的。她竭力想要保持冷静,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跟哈迪斯好好说几句话。 因为她听不到他的声音,视觉也开始发黑,看不到他担忧的表情。 再不行动,她就没有机会了。 手里的镰刀挂在绳子上,变为迷你的武器,这是为了减轻重量。因为身体崩溃的原因,她的所有行动都变得迟钝,眼神也无神起来。 只有她一个人能走的路,只要坚定决心,就不会迷路。 泊瑟芬从来没有这么紧迫过,回光返照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肯定没有哪个身体坏到她这种地步的人,还能像她这么健步如飞,猛如脱兔。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跑不赢哈迪斯,可是这里是命运的屋宇……不,不是,这是卡俄斯为她建造的道路,只是刚好放在命运的屋宇里。 从生命诞生到如今产生的信仰力,都化为创世神的手指,只容她一个人踏上去。 所以她只需要转身跑三步,就与哈迪斯隔开了几千年的距离,哈迪斯的手本来已经抓住她的衣角,却被一股原始之力削断了手。 生机的力量让他的躯体再次快速愈合,这让已经高度近视,只能看到一点画面的泊瑟芬好受点。 哈迪斯还有点反应不回来,他往前走两步,却发现他们的距离并没有减少半分。 他看不到那条路,只是敏锐意识到泊瑟芬虽然还在他面前,可是她脚下站的是另一个空间。他只能看到,却无法碰到她。 泊瑟芬因为痛觉没有了,她会好受点。 可是另一种不来自的剧痛却要将她撕裂开,她剧烈地喘息着,伸手去摸命运的线。 一根根,是命运女神早早放在她身边的生命线。 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的喜怒哀路。 初到的孤独,摸到了。沉睡的无知,在这里啊。 与哈迪斯的相爱……是花,无数的花。 这一条长到几乎卷不完的命线,在与哈迪斯交织的地方,全部都是盛开的繁花,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浓缩而起的最美好,最多彩芬芳的经历。 她将镰刀拿下来,锋利的一方对着花开的地方,一根黑色的长线与花朵紧紧缠着。 她抓住自己这条开着花的线,提起来,强行将它从哈迪斯的命运之线中扯出一道缝隙。 然后刀尖一点点,将自己的命运线割裂开。 爱神之箭无法拔出,那么就将爱神之箭的过往全部抹杀掉。 当他们相遇、相爱的时候,命运线就缠在一起了,只要断开,那么哈迪斯与她所有过去都会灰飞烟灭。 命运的编织权力,比爱神的权力高。 用权力摧毁权力,爱神之箭将不会有任何作用。 黑铁的镰刀,在坚韧的命运线面前也有些吃力。泊瑟芬手抖得厉害,血液从皮肤下渗出来,脑袋变得昏沉,她连呼吸的力量都要没有了。 就差一点了,泊瑟芬给自己打气。却在最后一点上,所有动作都停止,是哈迪斯的手掐着她的手腕。 为什么,他能跟上来? 泊瑟芬才发现,不是他跟上来,而是他抛弃了身体,附着在镰刀上,用灵魂的力量来阻止她。 这种阻止无法持久,也很痛苦,毕竟卡俄斯的手指只有她能站上去。 其余人会被当作侵略者,被暴力驱赶出去。 泊瑟芬觉得自己该说什么,她以为没有力气,奇异的是声带竟然还能工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