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仙尊难得在房中卧床休养。他身着中衣,微敞的前襟中还露出渗着点点血迹的纱布。 五雷轰顶之刑固然难扼,实则不过是惩罚伊始。受刑之人的肉躯中还有着未曾消弭的雷电之力,但凡试图用术法疗伤,都会变本加厉地撕裂伤口。若是此时破开封印的仙脉,说不定还有伤及内丹的风险。就连治愈仙躯的丹药也不能服用。因此,受了五雷轰顶的仙人只能同凡人一般,敷用普通的药草静养,等着身上的伤口愈合。 “连昭,你今日身体如何?”未见其人,就听到了司命风风火火的声音。左右翮辞宫中也没有仙侍道童,仅连昭一个人独居此处,司命一向不请自来。 “尚可。”手中的经书翻过一页,连昭甚至未曾抬眼看向司命。这两人当真是一冷一热,却偏偏如同阴阳交感的太极八卦图,成为了一对挚友。 司命也不在意,将乾坤袋中的瓷瓶重重地放在桌上,“喏,兮瑶给你的。” “这是?”连昭终于放下书册,伸手去拿小瓷瓶。只看了一眼,他便皱起眉头,“你为何不阻止她。” 自那日不小心让司命星君知晓了兮瑶的秘密后,连昭就有些后悔,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兮瑶剜过心头血后,身体便一直不好,何必还要伤害自己?若非司命也知晓了这个秘密,她断然不会托他将此物带回。 “我同她之间隔着禁制,待发现时她已经把此瓶给我了。”司命轻叹口气,“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偏偏被旁人那样抹黑。” 连昭敛容,琥珀色的眼中透着坚定,“我会处理好此事的。倒是她……在那里如何?” “你说云安公主?我不曾听说她醒来的消息。”司命明知故问地说道,看到连昭想要张口,方才不紧不慢地告知他真正想关心的,“我已经将一些所需的丹药交给了兮瑶。她说自己还好。” 连昭明白,这不过是让他们放心的说辞。怎么可能好呢?若是一个娇柔的凡人都能在那里安然无虞,那般寒窟是怎么成为惩罚那些罪仙之所呢? 若想将兮瑶从那个地方解救出来,最重要的便是找出让云安苏醒的法子。连昭知晓自己不能再耽误了,全然不顾伤口裂开的可能,起身便要下榻。 “你这是要做什么?”司命头疼地看着他身上的纱布渗出了更多血迹,甚至有些染红了中衣,连忙按住仙尊的肩头。 连昭半点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我去看看云安。” 这怕不是关心则乱?趁着连昭仙脉被封,司命直接对他施了一个定身诀,方才同他好好讲起了道理,“你如今同凡人也差不多,便是去了也无甚大用。倒不如先养好了身体,等仙力恢复了再说。” 连昭摇头苦笑,“就算我淬体得再好,你觉得这样的伤口能在短期内痊愈吗?” “不如,试试兮瑶送的东西呢?”司命一边小声提议着,一边解开了定身诀。他也有些好奇,这血究竟会有多神奇,“总归已经送给你了。” 仙尊知道如今不是含蓄的时候,索性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瓷瓶。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总觉得其中还有兮瑶身上清雅的香气。他仰头将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