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施主,老衲这眉毛实在太不容易了,你若喜欢就拿去吧。不过就算你拿去了,我们寺里的东西还是要归还,不能……” “什么你寺里的东西?不要信口雌黄啊!”钟言动作快,已经将灵龟塞进袖口当中。特别是听到清慧说这是“镇寺法器”,那就怪不得他了。 “唉,隐游寺里法器多,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只是你也不能随意偷盗啊。”清慧看着他的袖口。 “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寺里有法器?我不知道啊。”钟言开始装傻,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正殿。秦翎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离开得太久,正在往外看。 “我们寺里的法器啊,曾经可多了。”清慧回忆起来,但那都是自己出生之前的盛况,什么续命绳、斩命丝、四棱天蓬尺,连转时珠都有,只是如今这些法器听上去都像是随意胡说,很少有人相信,“这是我们寺里的灵龟,它已经活了几百年,你若将它带走,岂不是伤了它百年寿命?” 钟言没吭声,倒不是他真的想要还回去,而是正经八百地开始动了脑子,怎么把这灵龟偷出去。 “它日日听佛经,吃斋菜,不仅通了人性,也通了佛性。”而清慧住持还在用尽一切方法让钟言归还,“况且你要它无非就是给秦家少爷续命,你若知道灵宠的关窍,就该知道这法子行不通。” 这倒是,一盆冷水直接扣在了钟言的头上,灵宠之所以为灵宠又不易得,不是它们听了多少经书、吸取了多少日月精华、摒除了畜生道的业障,又或是灵性大开,最主要的是难得认主。 就好比泥鳅、鲤鱼一类,若是养个一年半载都不会认人,那便是永远不认人了。这灵龟自然也遵从此法,它只认得养它的主人,为主人所用。 “所以,还请您放下吧,放下它就如同放下执念。”清慧见他有了几丝松动。 “哼,姑且听你这样说,我就不信了,你们寺里没有其他的法器能用。”钟言无奈,只好将灵龟放下。乌龟刚一落地就伸出四肢,慢悠悠地走向了正殿,好似它每晚都要去看寺庙里的僧人做功课,要听那经书。只不过爬上坡台时它又回过了头,慢慢腾腾地瞪了钟言一眼。 钟言气急败坏,压了压人中,哼,把你炖了给秦翎炖汤也不错。 秦翎则一直在正殿听佛,感触良深,或许他是有佛缘的人,每每听到木鱼声都很是熟悉。但今晚的前殿并不只有诵经,还有徐长韶那边的麻烦,秦翎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水鬼的恶毒,如果不被高僧清除水阴,徐长韶必死无疑。 十几位高僧一同为他做法,双目紧闭,头顶已经冒出汗水。而徐长韶也不好受,勉强端正地坐在法阵当中,整个身子不断地打颤,好似水阴并不想离开他的身躯,要长久地腐蚀下去。 秦翎忽然意识到,水鬼究竟有多难缠。十几位高僧能对付水阴,小言一人竟能对付水鬼,他究竟有多厉害?那晚他究竟又有多危险? 怪不得要让自己昏睡,要用一个替身……秦翎不自觉地开始寻找那人,他为自己所做,比自己想的要多太多。 只是人还没找到,他先是和一只乌龟对上了眼。 乌龟刚刚爬进正殿,就停在大门的正当中,饱经风霜的眼睛和秦翎四目相对,像看着一位故人。 “这是谁家的?”秦翎不知道它是寺里养的,还以为是白天的香客落下,于是抓住身边一个小和尚说,“劳烦你,将这龟好好收着,明日或许有人来找。” “哦,它啊,它就是寺里的啊,据说年岁可大了,还去过山上的千佛洞。”小和尚挠着光秃秃的脑袋说,“师叔说过,它在千佛洞里听住持和从前的住持念经,陪同无数高僧参透佛法,早就通了灵性。” “居然是这样,是我小看它了。”秦翎放开了手,小和尚跑过去将乌龟捧了过来,“既然与施主碰上了,就是有缘,您看看。” “多谢。”秦翎将乌龟接到手里,拿在面前认真端详。人和龟相隔五六寸,秦翎正在看它光滑的龟壳,只觉得手指一湿。他再看向乌龟,只见老龟的眼睛滴下了泪来,刚好就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