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江蒙一怔,这才道:“不是,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我给你打电话就不能是思念兄弟,一定是找你要点什么?” 谢行川:“没有要的我挂了。” “哎——等等等等,”江蒙说明来意,“之前我寄给你的那个信函你看过吧,我自己的好像被我折腾不见了,今天做设计要参考做一套的,你找找看你那还有吗,有的话发我。” “顺手塞车里了,”谢行川说,“不好找。” 江蒙:“那你现在在哪?” 谢行川:“车里。” 江蒙:“……?” 他笑了下,这才拉开抽屉一张张找,他平日虽随性惯了,但这种纸类的整理一向都是叠着放在一起,找起来总要翻来翻去。 把手机扔在一旁,他手指一张张顺下去,忽然翻到个什么,顿了一下。 一张机票。 思绪仿佛跟着被拉回那个冬天,那年正是高三上学期,他转去新学校已有半年,无意间听江蒙说简桃要去别的市区比赛,虽是独自一人,但有副主任跟同。 那会儿他就觉得奇怪,简桃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派个男主任同行? 往后再多了解,发觉原本派给她的,的确是个女老师,然而副主任说高三学业繁重,老师不便离开,正好自己要去那边出差,顺便把简桃带去。 那刘主任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惯爱动手动脚,他那夜辗转,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当下便买了比赛那天的机票,率先到了她要住的宿舍。 那天运气好,宿舍对面正好是个便利店,透明窗,他就坐在那位置,写着题边看边等,等到她在楼下和主任告别,然后上了楼。 主任在底下站了好一会儿,又来来回回踱步几圈,等到夜深了,开个手电筒鬼鬼祟祟想上楼,他抄起空书包往这傻逼头上一罩,给人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后来闹警察局里去了,刘肾虚骂骂咧咧说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结果灯一打开,看到是他,吓得刚粘连的伤口又崩开了。 他一边写笔录一边转笔,笑着抱歉说:“不好意思啊老师,看你走来走去,还以为是变态。” “——不过也没哪个正常人会在女学生宿舍底下晃悠三个多小时,是吧?” 刘肾虚给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这人说话要讲证据!不要胡编乱造!”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少年只好忍痛呈上视频录制,然后这一脸肾虚的狗东西就终于从学校滚蛋了。 听说离校那天又挨了顿打,他当时不知道谁那么缺心眼,后来才知道是江蒙路见不平,也怪不得是跟他玩一块儿的,揍人的时候都记得要蒙脸。 回忆太久,江蒙又在催促:“干嘛呢?找到没?哦对了,下个月我休假了,怎么说,要不要一块去拉斯维加斯玩玩?” 谢行川:“不去了。” “干嘛不去啊,你这每天看着也没什么事干的样子,陪我去一趟怎么了,我英文又不好!” “可以跟你去,”他慢悠悠地,“不过可能回来我就没老婆了。” “……” 江蒙大骇:“怎么回事啊,你跟简桃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他说,“可能跟我在一起待太久,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吧。” “也是啊,你俩在一起本来不就是互相渡过危机吗,现在危机都渡过了,如果她觉得单着更好,也许是想要单着的。” “单着更好?” “如果不是和很喜欢的人,我觉得单着是要自由很多啊,”江蒙说,“或者你让她爱上你,自然就不会想和你分开了。” 谢行川溢出道气音,觉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真有这么简单,我——” 又嗤一声:“算了,跟你说不清。” “有什么说不清的,”江蒙又胡扯了一会儿,这才道,“当然,站在我的角度,肯定还是不分开更好。” 谢行川:“怎么?” “你们离婚我左右夹击,怎么做人?!” “……” 挂了电话,给江蒙拍完照片,他又想起这对话。 他大概一直做得很盼盼好,好到哪怕为她高速飙车、昼夜航班、在她竞赛的地方等一整晚,也没有人知道,少年的喜欢是冬日玻璃上的雾气,擦之不尽,隐秘而清晰。 咔哒。 车门突然被人打开,谢行川抬眼。 简桃拎着袋子坐进来,很显然已经从方才的情绪中恢复,碎碎念道:“外面真的好冷啊,我戴口罩都被吹得头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话没说完,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