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林载川听到某种极为细微的声音,回过头—— 一柄刀刃贴着他的脖颈擦过,直直飞出了帐篷,带出一连串的鲜红血珠,悄无声息落到了雪地上。 如果不是林载川刚好回头,这把刀可能在上一秒钟会直接裁在他的脖子上,而不是蹭破了一层皮。 柯泰站不起来,只能半坐半躺地倚在帐篷上,他直勾勾盯着林载川,眼神几乎带着某种兽性的血腥,沉郁,阴沉。 林载川转过身,走了回来,坚硬的马丁靴一脚踩在他的右手上,脚尖向下碾了碾,柯泰的嘴里发出某种不成人声的嚎叫,但很快被堵了一块布料,只能发出微弱哀嚎的声音。 柯泰浑身剧烈发着抖,竟然硬生生把他的手从林载川的鞋底抽了出来,手背直接脱了一层皮下来。 林载川拿过旁边的登山包,从里面找到了一捆绳子。 …… 一早上的鸡飞狗跳,一群人在帐篷里进进出出,只有那个新来的年轻男人一个人坐在远处山顶。 强大、孤独、又极不合群。 “言,你下手太重了。”一个白人拎着一壶高度数的白酒,走到林载川的身边坐下,“老板很重视柯泰,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没有办法回去跟老板交代。” 林载川看也没看他一眼,望着远处雪山,神情淡漠道:“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想杀我。” “死在我的手里,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我取而代之,绰绰有余。” 白人沉默了一会儿。 眼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跟他看起来的模样完全不同,只从言百的身形、外貌来判断,谁都看不出他竟然是这样一个行事孤绝到凶悍的人,这样跟人交流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甚至是温和的。 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取代柯泰…… 男人莫名感觉一阵胆寒,换了个话题,“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他们在一座山峰上,往下望去,绵延雪色一望无际。 这些人对同伴的生死其实非常淡漠,把柯泰放回帐篷里,做了基础的保温措施,就出来凑在一起开始吃早饭。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雪山上,背包里都是速食罐头、火腿、咸菜、压缩饼干,一日三餐都吃这些只能饱腹的东西,或者在雪山上打猎烤了吃。 林载川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丰盛的盒饭,在锅子上热了一下,一个人靠在稍远的树上,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 一直跟他搭话的那个白人走过来,看了眼里面新鲜的蔬菜和鸡腿肉,问:“昨天从下面带上来的?” 林载川“嗯”了一声。 这些东西时间太长会变质,信宿只给他带了一天的食物,能够吃到今晚。 吃过了早饭,所有人带上护目镜,按着指南针的方向继续向南行进——柯泰在他们走的时候还没醒,不知道这条命能不能救回来,只留了一个男人照顾他。 一行人翻过一座山头,有几个人体力不支开始坐下来吸氧,休息半小时,又往下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发现了一个几乎荒无人烟的村子。 这山中村坐落在两个山峰之间的峡谷里,外面的雪风吹不进来,温度不似雪原那么寒冷,林载川对这种在山脉中扎根的村子有一定了解——村里的人守着长辈们留下来的一亩三分地,不愿离开,靠在贫瘠土地上种植抗寒抗旱的大麦为生,勉强能做到自给自足地活着,所以几乎完全与世隔绝。 只有生下来的孩子养不过来,又没有土地继承权的,在村子里可能会活活饿死的老幺,会被长辈送出去到外面的寺庙里当小和尚,这辈子再也不能回村。 如果不是他们刚好走到了这个峡谷,可能翻过整座雪山都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 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一人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拿着望远镜往村子里看去,“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