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淡淡皂香味,许久,声音极为轻微的说:“我妈妈是高中老师,爸爸是商人,以前家境还算富裕,父母都对我很好,在九岁之前……我也算有一个被很多同龄人都羡慕的童年。” 林载川“嗯”了一声,听他继续说。 “我父母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总是教导我,跟人相处,要谦卑、礼貌、大度,不要太计较得失,不要受人欺负,也不要有害人之心。” 说完,信宿轻笑了一声。 但他后来变得傲慢、冷漠、刻薄、睚眦必报。 与父母对他的期待背道而驰。 林载川从他几乎没有任何语气的陈述里,听出了某种自我厌恶的情绪。 信宿有一定自厌倾向,甚至到了尖锐刻薄的程度,林载川从前就察觉到这一点,他从来不肯让人看到他的善意。 “如果你在从前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会变成家人希望你成为的样子,”林载川的手指落在他的耳边,声音低缓道:“但小孩子一个人成长,只凭借善良,是无法长大的。成长环境的变化会不可避免地影响一个人,我们每个人都在被所处的社会所改造。你现在的样子,已经是你能成为的最好的样子了。” 信宿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 林载川轻声说:“你就是我期望中的样子,阿婵。” 信宿心想:这太犯规了。 林载川从来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是习惯了寡言少语。他总是能向信宿非常清楚明白的表达他的意思——直白的、不加任何掩饰的。 他不会盲目地对信宿说无论怎样我都爱你,但会对他说,你现在已经是我心里最好的样子。 信宿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身边,呼吸时鼻翼轻微鼓动。 很久他又小声道:“我其实很想带你一起去见我的父母。” 信宿的声音带着困倦,说话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清醒,“……但是我害怕。” 他害怕给了林载川太重的承诺,最后却不能跟他走到一起。 他是如此矛盾地喜欢这个人,唯恐某一天会失去,所以从来不敢过度拥有。 走到信宿这个位置,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是唾手可得的,本来应该没有什么“求不得”。 林载川知道信宿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猜到信宿在将来可能会去做某件事,而这件事或许会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回原点。 所以信宿在一开始就跟他说明,“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所以那枚放在办公室里的求婚戒指,还没有戴在两个人的手上。 林载川都清楚。 “如果有一天你主动离开我的身边,我希望你会回来找我。”林载川对他说,“如果你无法回来,就等在原地。等我找到你,带你回家。” ……所以不要害怕。 信宿睁开眼睛,问他:“如果我站在了你的对立面呢?” 林载川这次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答道:“我会向你开枪,然后带回你的遗体。” 信宿莫名其妙地在他身边笑了起来。 他没有再说话,把被子盖过林载川的身体,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雷声一夜未停。 但信宿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 — 经过公安一夜的审讯,赵培昌交代了参与谋害赵洪才一案的整个犯罪经过。 但赵培昌只是一个被深度洗脑的工具人,他知道的只是表面上的皮毛,很多情节都是警方后来推断出来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