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当年林载川精准一枪打中了他的后脊,但凡子弹再深一点信宿可能就直接瘫痪了,现在他竟然还能在阎王眼皮底下活的好好的—— 要么是阎王觉得“时机不到”,要么就是他手下留情了。 信宿听了这句话,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板马上改口道:“这么说你们的关系还挺和谐的嘛。” 信宿随手拿起一瓶红酒,轻轻晃了晃,“林载川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毕竟是一起工作那么多年的同事,你应该更了解他。” 对面的男人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你知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不过如果是林载川的话,确实不会有什么变化,他这个人实在无趣的很,固执、古板又一根筋。” 信宿抬起眼盯着他:“是么。” 老板害怕似的耸耸肩,神情稍微正经下来:“说认真的,你也算是近距离接触到他了,载川恢复的怎么样?” 信宿想了想,“还可以,至少不会影响正常工作,否则市局也不会把他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不过骨裂后遗症肯定是会有的。”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信宿竟然愉悦地笑了起来,语气里几乎带着某种恶意:“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他应该很痛苦吧。” “………”老板被他笑的浑身寒毛倒竖,马上换了话题:“咳,你过来有什么事?” 信宿扭头问:“我听说许宁远对z省那个公益组织有兴趣?” 那个慈善组织在全国范围内都极负盛名,如果许宁远当了公益代表人,对整个家族企业形象的提升大有裨益,而且公益组织虽然对外无盈利——但是这种规模的社会机构,看不见的利润难以估量,是一块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盯着想要咬一口的肥肉。 老板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据实告知:“嗯,许宁远盯着那个位置很久了,这两年一直在维持热爱公益人设,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乐于助人的慈善家,对外形象相当完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了——你怎么忽然打听起许家的事了?” 信宿放下酒杯冷冷一笑:“怪不得,他的好儿子可是给他捅了一个大篓子。市局正在调查的一起命案,很可能跟他的儿子许幼仪有关,不过目前没有明确证据,我还在调查。” 老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要是许家在这个关头爆出什么负面消息,想在他身上踩一脚的人可就太多了,公益代表人的位置他也不用想坐了。” 信宿呼了口气,语气沉冷:“所以许宁远绝对不能让许幼仪的名字曝光在警方面前,就算只是作为一个嫌疑人,也足够让别人拿来做文章。” 老板幸灾乐祸道:“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以他的手段,恐怕已经把能捂住的嘴全都捂死了,想方设法也要保住许幼仪,市局现在的调查举步……”话没说完,信宿忽然闷哼了一声,单手扶在后腰上,一阵刺骨的阴冷感从骨缝里缓缓渗透进来。 男人歪头看他,单手擦着酒杯,戏谑道:“上一个不知死活用枪指着你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怎么,林载川在你那里是有什么特权吗?” 信宿缓过那阵急促又尖锐的痛,才慢慢直起腰,半笑不笑地扯了下唇,语气讥诮:“你好奇的话,也可以试试。” 老板没那个胆子招惹这尊煞神,赶忙送客:“再不走就要下暴雨了。许宁远那边,我会帮你盯着。” 外面的天色依旧昏昏沉沉,空气沉闷湿冷,受过枪伤的脊骨又隐隐约约刺痛起来,信宿有些烦躁地拧起眉,神情愈发冰冷。 穿着风衣的年轻男人打着伞走入绵绵雨幕中。 今天是周六,刑侦队的警察全都风雨无阻地跑回来加班了——除了信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