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的汛情刻不容缓,朝堂上钦点了人手,只容许一天的休整时间。 户部尚书愁眉苦脸,去年?又?是雪灾又?是地震,已经支出去不少银两。 偌大一个大桓,国土辽阔,每个地方都有不同事?情发?生,哪哪都要钱!这样下去都要入不敷出了! 户部火急火燎的,但碍于太子殿下是这一趟的主使官,他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准时把款项拿出来。 东宫这边,裴应霄做了临时部署。 他给曲凝兮两个选择,一是在宫里等?他回来,这一趟蜀中他非去不可,于公于私都不能推脱。 二是偷偷跟随他一起?去,在东宫留一个易容的替身。 “这时节,南边早已炎热,且是雨水多绛的季节,路上湿热难耐,并不好受。”他出言提醒。 “我、我跟你?一起?去。”曲凝兮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说完后?,她的脑袋才转动起?来,细细思量其?中利弊。 太子此行又?不是去游玩,明面上太子妃不宜跟随,传出去了人会说她不识大体。 那么?,偷偷跟去,有替身在确实可以,但这一去并非三五天就能回来。 这要是其?他府邸有人办宴席,大婚大寿什么?的,或者宫中太后?娘娘召见呢? 即便不召见,身为皇家孙媳,也该时常主动去长晖宫请安,这是无需明说的规矩。 曲凝兮想了一圈,立即迟疑起?来:“我怕会露馅,坏了你?的大事?……” “你?若留下,恐会被扣押为质。”裴应霄语气淡淡,实话实说。 曲凝兮一惊:“你?不是说不着急么??” 天庆帝如今只是起?疑,无凭无据,他难道还?主动处置太子,就不怕上当被人离间么?? 见她蹙起?眉头?,裴应霄伸手,轻轻触摸她的眉间,笑了笑:“一旦起?疑,就得行动起?来,抢占先机了。” 曲凝兮似懂非懂,问道:“陛下会怎么?做?” “以太后?的名义招你?和?表妹到长晖宫小住,轻而易举。” 一些抄写经书祈福之类的名目,或是觉得无聊乏味,让小辈陪着说说话,热闹热闹,合情合理谁敢拒绝。 再不然就直接称病,点名让谁侍疾,这是莫大的荣幸。 然后?人进去了就被扣住,外界瞒得滴水不漏。 曲凝兮被这么?一提醒,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她立即摇头?:“那我不要留下来……” 倘若真到了撕破脸那天,皇城势必要见血的,她害怕。 而且,裴应霄走了,她自?己在东宫里,很容易胡思乱想。 原本也不是多思多虑之人,只是知道了太多秘密,不知不觉就会想很多。 “今日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除了藤敏,谁都不许带。” 裴应霄必须把映楚留下,她在东宫负责易容善后?。 曲凝兮却问道:“那陆焰花呢?” 她可能被当做人质,陆焰花更有可能,倘若天庆帝疑心太子要为陆家复仇,首当其?冲就是控制陆家这唯一的血脉。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陆焰花将会危险得多。 “他身边有不少人,你?不必担心。”裴应霄道:“盯着他的视线太多,不宜妄动,否则便是明牌了。” 要是陆焰花跟着离京,天庆帝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能笃定太子的意图。 曲凝兮听了,小嘴微张:“若是我这边露馅了,一样成?为明牌?” 本就起?疑,容不得半点试探。 裴应霄不答。 他垂眸凝视她,这张娇俏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双眼?,像是紫葡萄一般水灵漂亮。 一开始,是没打算带上她的,按理来说,太子妃留着宫里,更能安抚住天庆帝,给他争取更多时间。 但是他不知出于何种?顾虑,自?行推翻了这一决定,主动开口询问她是否选择留下。 两人四目相对,裴应霄长得太高?了,曲凝兮站在他跟前,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没听到半句回答。 她索性也不多问了,转身就去收拾行李:“殿下既然要带上我,可莫要反悔。” 她惜命又?怕事?,才不会主动要求留下来呢。 ******* 下午,曲凝兮思前想后?,在收拾行李之前,给曲婵茵和?丁雪葵写了信。 说是要提前给太后?娘娘的寿辰做准备,打算亲手绣一副贺寿图,最近可能没多少工夫应酬。 曲婵茵和?丁雪葵看了来信顿时理解,身在皇室,送些玉石俗物估计都比不上宫中库房的精美,倒不如做手工绣活,更彰显她的诚意。 既然她要忙,她们当然不会没眼?力见地前来打扰。 况且入夏了,一动不动都热得很,哪还?有心思玩乐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