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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检查伤处。

    他太过炽热的关切常常让岑溪不知所措。

    这不是姐姐和弟弟该有的距离。

    同住这段时间,有好几次岑溪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喻琅将分寸把握得很好,点到即止,从不过分逾矩,让人找不到把话说开的机会。

    见岑溪沉下脸,他适时松开手。

    房间里有治跌打损伤的气雾剂,我回去给你拿,受伤的这只手先不要提东西,冬天受伤本来就好得慢,不注意一点容易加重。

    岑溪心里很乱,她知道绝对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知晓喻琅心意后的冷处理,不仅没有让他的念头打消,反而情况有愈演愈烈征兆。

    深重的药水味透着清凉在皮肤上蔓延开,两人离得近,衣服上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这个味道,浓郁得风也吹不散。

    岑溪缩回手,喻琅,我......

    嘘,先不要说话。喻琅头也没抬,顺势托住手腕,小心翼翼避开伤处,专注地往岑溪的手腕上喷药剂,至始至终动作轻柔,不会让她觉得痛,你听,外面开始刮风了。

    最近天气不好,这一周不是阴天就是下雨的。气温下降得快,海边的风也特别大,会很冷,明天开始我来带阿朵出门,你在家里好好养伤。

    我是认真的,不要打岔。岑溪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人总也狠不下心,你什么时候走。

    在海岛的生活逐渐稳定,岑川计划留下来陪她过完年就要去另一座城市工作,最近正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

    可喻琅还是怡然自得,打着采风的名义,每天一大早就扛着相机出去拍拍礁石、日出,倒真像是那么回事。他完全地融入了这边的生活,离开的事一次也没提过。

    院子里只有一盏小灯,视线昏暗,喻琅低着头蹲在身前,岑溪只能看见他眼下睫毛投下的阴影。

    安静了片刻,喻琅起身在她旁边的藤椅坐下,故作轻松,赶我走啊......

    你不能永远陪着我。

    你怎么知道不能。喻琅笑了笑,盖上药剂的盖子,看向她。

    岑溪不经意间撞入他深情的眼眸中,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是慌乱的,相比之下他却显得无比镇静。

    我们不合适。岑溪第一次说得如此直白,因为她发觉委婉地提醒对他毫无作用,只会越陷越深。

    没试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一起去看萤火虫的那天喻琅就知道,他永远没办法把岑溪当成姐姐,否则他也不会步步追随,一路来到海岛。

    产生好感到喜欢,只需要一个瞬间。对喻琅而言,属于他的那个瞬间就是学校的灌木丛里,岑溪回头望向他的眼神。

    一个眼神。

    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可喜欢本来就不需要多深刻的理由。

    喜欢就是喜欢。

    岑溪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先喜欢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优势,要谨慎,要藏好心意,当一个感情里的胆小鬼。

    喻琅有些委屈,小声咕哝,都怪我,不知轻重。平时都和岑川呆在一块儿,大大咧咧惯了,今天看你受伤,有点心急,你别在意。

    听隔壁阿伯说,夏天日落前,海岛一片天都是红的,很漂亮。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

    我在等。

    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能不能不要急着拒绝我,更不要赶我走。

    拍到照片就走。

    喻琅堵住她所有拒绝的话,说一切都是误会。

    这晚过后,他收敛了很多,半字不提喜欢,可对她的好一分也不少。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岑川一直待到立春才走,春暖花开,上岛的游客增多,万物复苏之际,小秋奶奶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摔伤腿以后,小秋奶奶就不怎么出门了,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精神气一天比一天差。

    梁清和带着儿子梁盼归在海岛住下。

    梁盼归是小秋奶奶的孙子,七岁,第一次见他,岑溪递给他一颗糖,轻声夸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真的吗?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小乌龟!我想改名,可爷爷不许,真烦!

    你爷爷呢?

    梁盼归思考了一下,说:爸爸说他明天会过来。

    第二天,院子外多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从不进屋子,独自在凉亭里坐着,满眼哀愁地望着那扇窗户。

    这日离开前,小秋奶奶像是预感到什么,久久地握住岑溪的手不放,满眼慈爱。

    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好孩子,明天早一点过来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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